七十、只要他恳求就可以得到

沐心拿起筷子认真地夹了块鸡肉吃，“味道挺好。”

墨疯寒看着沐心在那里挑自己喜欢的东西吃，“小心能觉得好吃，那给他的粮食就值得。”

“哎。”沐心招呼他，“你也吃啊。”

墨疯寒笑笑，“我还以为小心会跟我说点什么呢？”

沐心翻白眼，“我说过很多次了。”

“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把筷子放了下来，“虽然我莫名其妙地周围有你们这些大佬，但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对抗斗争，你们各自随自己心意就好。”

“我还以为，小心会觉得未浸火阁下是正义的一方。”他给沐心倒了杯茶，推向了沐心，“而我是邪恶的一方。”

沐心接过了茶杯，“你们是不一样的。”

“火是有慈悲心的商人，你是——”沐心做了个向帝王敬酒的动作，“君王。”

沐心一饮而尽，“当”地一声放下了茶杯，抿了抿嘴，“君王想要别国的土地和资源，想要扩张，想要自己的国民有更多的更好的资源，是没有错的。”

“哦？”墨疯寒笑容更灿烂了，“就算害了别人也没关系吗？”

“如果是我，我大概会不忍心吧。”沐心平静地叙述着，“所以我是一生都成不了君主的。但月国的子民，应该由月国的君王来保护。”

沐心皱眉头，“月鸿昂，淑太后，周丞相，不论是谁，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子民受到的伤害。现在这种时候，他们的错误更大吧。”

墨疯寒闷闷地笑了几声。

不过有几句话沐心并没有说出来。

如果有一天，墨疯寒真的疯到屠城灭国，沐心会毫不犹豫地和他绝交，无论什么时候，这种只能解释为泄愤的行为，都是沐心最厌恶的疯狂行为。

可是沐心知道，她并没有说这些话的立场。朋友之间，也不能以自己的想法去压制别人，去灌输别人。

在沐心的心里，友情是突然开始的，但却不是突然结束的。在某个时刻，两颗或许相同或许不同的心就突然靠近，时间被慢放，友谊就是这样草率地开始的。无论何时，她都希望自己能拥有一辈子的朋友，可是，友谊的长度不是靠“想”就可以实现的。

友谊是靠契合走下去的，如果某一天发现了不契合，就只能结束友谊而已。人类可以为了爱去改变自己，但是为了友谊，人类除了限度很小的收敛外，没有任何想要让步的念头。

墨疯寒眼神闪了闪，突然换了话题，“小心叫他火，叫他羽，那我呢？”

沐心愣住。

其实是因为紫竹林里基本上都是单字称呼，所以她也没有察觉到这件事，现在突然提起来之后，沐心回忆起来，她要么就是根本不称呼，要么就是连名带姓地叫墨疯寒，那这样说起来———

“寒？”

墨疯寒笑了起来，“我们可是向来不和，怎么还是一样的称呼呢。”

“小心不如去掉我的’疯’字，称呼我为墨寒。”

沐心挑眉表示了疑问。

墨疯寒的声音突然沉下来，显得异常认真，“因为在这个世间，我只希望你明白，我不是个疯子。”

“因为我是你唯一的朋友？”沐心也认真起来。

在沐心认真的眼神中，墨疯寒没有回答她，只是真切地恳求道，“只有你。”

后来墨疯寒回忆起来的时候，他意识到，大概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恳求。毕竟在过去的日子里，他所认为的自己要得到的东西，都得靠计算，而在那一刻，他明白，只要他恳求就可以得到。

不论他内心有多么卑劣，不论他是因为什么恳求，只要他恳求，那么他就一定可以得到———

“好，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