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他不会再收你为徒

沐心本来觉得莫煕的事情不过是一件往事而已，直到第二天，步似羽出门的时候，莫断语来紫竹林了。

她好像是特意背着步似羽，趁其余人都在的时候说道：“小言他怕是要去世晓门。”

未浸火闻言挑了一下眉，“问了你之前的事？”

莫断语摇头，“我们聊了很多，什么都有。”

“小语说他要去，他肯定会去。”随风发言。

过了几天，无名小卒每日去找世晓门麻烦的八卦就传遍了武林。

步似羽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略微皱了下眉，就又像没事人一样不在意了。

只不过过了几天莫煕就又来紫竹林了，一样的要求，一样的动作，如果不是大家都一样费解，沐心都要以为自己读档了。

“啊？”温晴都惊讶了，“和我比医术？”

她复杂地看了莫煕一眼，头疼地揉了揉鬓角，“有意思吗？”

莫煕还是老样子，跪着抿嘴不出声。

“你想要什么？”还是随风出来问了一句。

“。。。原谅。”少年憋了一会儿，吐出来两个字。

“我们本来就没生你的气。”未浸火过来扶了一把莫煕的胳膊，愣是没扶起来。

“要他说。”

场面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良久，还是温晴叹了口气，“本事没长多少，脾气倒是倔了很多。”

“他不会再收你为徒。”随风冷冷地说道。

“我知道。”

没有一个人知道，在莫煕的心底，已经默默地把自己的余生交给了紫竹林，交给了他曾经的师父。

他在五年前就报了仇，在自己家的门派状况每况愈下的时候，他带着一身的本事，基本上是一击必杀，也听了对方的忏悔，也看了对方的丑态。

但他报仇的时候，内心却是一片平静。

这个困扰了他十五年的目标实现的那一刻，他先是觉得轻松，之后却觉得迷茫。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也是那个时候他想起步似羽说过的话。

“不要穷尽一生去复仇，你的生命绝对不仅仅是为了这种事情。”

当时他是怎么想来着？

当时他只觉得步似羽小气，觉得他不想用自己的力量帮他，觉得步似羽在阻碍他。

直到走出紫竹林的那一刻，经历了没人帮助的一年，浑浑噩噩的两年，重整旗鼓的两年，尝了一点世间的苦，他才明白步似羽给了他什么。

也正是复仇成功的那一刻，他在被扫地出门那一天说过的那些怨毒的话在他的脑海不断回想。

步似羽是那样强大的人，这些话应该伤不到他的吧？

莫煕也这样自我安慰过。

但是当他在梦中再现那一天，从另一个角度去看步似羽的脸，他才注意到，原来当时步似羽的脸上有那么多复杂的情感。

像是失望，像是心痛，像是要说点什么，可惜梦到这里的时候，就会结束。

紫竹林的每一个人，在外人眼里都是强大冷漠的，可是只有他知道，这里的每个人都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他们也同样会受伤难过。

这样的愧疚折磨了他五年。

所以，在把一切以莫煕名字欠的人情都还完的时候，他回到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