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心有所属

段汀寒面覆白狐面具长身玉立，身后是万盏灯火，璀璨华光。

段初雪看着他，表情有一瞬间的愣怔。

这人明明周遭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分外繁华，他却如同深陷皑皑白雪，任由雪粒子把他淹没。

素净的雪难以洗净俗世。

那年他八岁，因饥荒父母双亡，流浪街头。好不容易讨来一个包子，却被一群乞丐抢走，不仅肚子饿还挨了一顿打。

下雪了，乞丐们找了地方躲雪，没人管他的死活。他本来穿的就薄，刺骨的寒冷更是如同刀割一般刮着他的血肉。他蜷缩成一团，五指拼命地向前伸着，好像在奢望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咯吱，咯吱。”

绣花鞋踩在雪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撑着油纸伞的小姑娘发出一声轻咦，蹲下身轻轻推了推他：“喂，你没事吧。”

“砰——”

五颜六色的烟火划过天际，蓦地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开，段初雪扬起头，瞬息的灿烂落入她的眼底，亮起的火花把她白白嫩嫩的脸蛋映得如同抹了胭脂般姹紫嫣红。

段初雪忍不住惊呼。

段初雪好漂亮！

段初雪师父，你看！

段初雪指着天空扭过头，身边熙熙攘攘地挤着看烟花的人，而她和段汀寒不知何时在人流中走散。

段初雪师父？

段初雪看了一圈，害怕地握紧手中的灯笼，踉踉跄跄地推开人流，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几句闹骚。

段初雪抱歉，抱歉，让一让。

段初雪颤抖着声音，声音中压抑着一丝哭腔。仓促间，她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那人骂了一句，斜着一双熟悉的三角眼看过来。

段初雪心中暗叫不好，抬腿就跑，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衣襟。

“是你？”只听他咬牙切齿地说，“我还未去找你，你倒是自己撞上门来了。”

段初雪尖叫一声，青年连忙捂住她的嘴，冷冷地警告道：“小丫头，我没想怎么样，但你害得我毁了一世英名，被第一帮扫地出门，你得对我负责。”

段初雪哈哈哈哈。

段初雪捂着肚子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段初雪那也是你作恶太多，跟我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你让我被世人误以为有女童癖，我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青年一张脸又黑又红，恨不得把她掐死，但段初雪反倒看透了他没那么可怕的本质，笑得越发放肆，让他像一拳捶到棉花上，分外无力。

“别以为我不会杀你。”青年色厉内荏道。

段初雪切，你要是杀了我，一会儿巡逻的锦衣卫就把你抓去公堂。

青年黑着脸，虽然她的话不好听，倒是实话。

“你喜欢段汀寒？”青年笃定地说。

段初雪你认识他？

青年道：“一剑惊鸿名动天下的段道长，何人不知，倒是你，连人家什么底细都不清楚就眼巴巴地跟着。”

段初雪你跟踪我？

青年道：“哈，要不是我跟你们是一条路的，谁想跟着你们啊，难不成路都被你们霸占不让我走了？”

段初雪你爱走就走吧，我还在找我师父，没心情跟你闲聊。

青年道：“喂，小丫头，他不会喜欢你的，他心里有人，你不如嫁给我。”

段初雪关你什么事，我嫁给谁都不会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