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黑死牟你是谁。

他背对着冬月。只是无感情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没有语调的起伏，他甚至没有问出疑问语气。

——满不在乎的感觉。

冬月感受到了一股杀气，她的皮肤都刺痛了起来——她杀不了他。不仅如此，现在的她甚至没有去拔刀的力气。

不仅仅是恐惧，似乎还有内心的什么……让她无法下手。

叮。

是刀剑出鞘的声音。

继国严胜……他要动手了！

纵冬月可恶……动起来啊……快动起来……会死的啊！！！

伴随着过于拔高音调最后甚至破音的怒吼，冬月顺利移动了脚步飞快跳到了旁边的树上，几乎是同时她之前站的地方出现了一道半尺深的沟壑。

如果慢了一秒，她就死在那里了。

遮住月亮的薄云渐渐散开，她愈发看清了眼前的人——不对，是鬼。

紫色的羽织。紫色的羽织。

回忆潮水一般涌来，这个人的衣着，似乎从未变过。

黑死牟我再问一遍，你是谁。

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依旧没有回头。

真是可笑，难道每一个袭击他的人都会被他问一遍吗？如果这个人完全陌生，这个问题又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

……等一下，没有……意义……

冬月突然愣住了，她觉得，自己可能明白了什么。

黑死牟告诉我……你是谁！

这回，他的声音终于出现了波动，手中扭曲的长刀在地面划出了一道道痕迹。

黑死牟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你凭什么要带着这样的气息出现在这里！

他猛地转过了身，刀尖直指冬月的藏身之处。

黑死牟……下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冬月的瞳孔缩小了。

这一次她没有动，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升腾上来的陌生感。

纵冬月啊咧……好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她喃喃自语。

这是……为什么？

她本不应该对这个男人有陌生感的。她刚认识鳞泷老师和其他孤儿的时候，有陌生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继国严胜，这个男人早就烙在了她的骨头上，融进了她的血液里，只消一个背影就会让她倍感熟悉，一个声音就会让她涌上回忆……可是……

她双目难以对焦，却是在看那三双眼睛。

——你是谁。你不是继国严胜，不是我的继国严胜……

你……是谁？！

——『在不知不觉间，你不再是你，我也不复曾经。』

一句话在脑海中突兀响起，同时脚下一震，脚踝刺痛，树枝哗啦啦掉在了地上，带着她的人一起。

整只脚几乎要被削掉——无路可逃。

冬月跌坐在地上，一人一鬼，愣愣地对视着。

黑死牟你……

黑死牟继国……

继国严胜，或者说黑死牟，他呢喃着什么，舌尖顶着上颚，一个不可思议的名字终于吐了出来。

黑死牟……冬月。

是这个样子吗？自己的妻子，那个可爱的姑娘——是长这副模样吗？他不知道了。他能清晰记住的只有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继国缘一的脸。

这个人，那么熟悉的气息……可是如果真的是她，那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他蹲下身，手掌极度轻柔地按在冬月的脚腕的伤口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手掌下突然一空，少女挣扎着站起来，全身颤抖，突然吼道：

纵冬月混蛋！你是谁！！！你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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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催更了。

下一章：他是谁不重要。我来了，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