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

肖战晚上做了个梦。

梦里腥红一片，隐隐还能听见女人的笑声。

他拨开面前的树枝，顺着声音费力地向前走着。

声音越来越近，肖战越来越紧张。

他赤裸着双脚，被刮伤得满是伤痕，却依然往前挣扎着走着。

终于，他看到了女人。

是他多年萦绕心头的人，苏柒落。

苏柒落看到他，眼眸抬起，娇笑：

苏柒落“你来了？”

肖战费力地点头：

肖战“我来了。”

苏柒落走到他的面前，用手指拂过他的脸颊，他的胸膛，最后若有若无地点着他的心口。

苏柒落“你爱我吗？”

她的声音娇媚无比，极为夺人。

肖战不假思索：

肖战“爱。”

苏柒落笑了，上挑的眼睫抬起看向他：

苏柒落“有多爱？”

她勾引着他，手贴着他的心口，感受他的心跳，红唇吐出气息勾引着他的心弦：

苏柒落“命能给我吗？”

肖战好似被她控制了，哑着嗓子，顺着她答：

肖战“命给你。”

苏柒落嘴角勾起，看他一眼，眼神带着妩媚和风情，笑着离开了。

她的手离开了他的胸膛，他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

他痛苦地喊了一声：

肖战“命给你！柒柒，别走。”

肖战“别走，柒柒。”

*

肖战第二天一早去了医院。

到了陶芳菲的病房前，看到了肖小郢正在查房。

肖战推门进来了，肖小郢看到他身后秘书手里提着水果和鲜花，很惊讶：

肖小郢“哥，你怎么过来了？”

说来也巧，肖小郢是肖战的堂妹。

前天晚上，肖小郢在病房遇见苏柒落后发了条朋友圈。

肖战平常几乎不看朋友圈，恰巧昨天晚上从梦里惊醒，随便刷了刷，他微信好友不多，几乎不费力地就刷到了前一天晚上肖小郢的动态。

肖战没回答肖小郢的问题，看了看病床上的陶芳菲。

陶芳菲闭着双眼，周边是各种检测仪器。

这么多年，随着肖战的病情一点点好转，也渐渐地放下了对陶芳菲的恨。

肖战“苏柒落妈妈病情怎么样？”

肖小郢却有些为难：

肖小郢“哥，我和你说实话哦，上次柒哥问我，我没太敢说。其实大部分醒来的植物人都是在脑受伤半年以内恢复意识的，一旦植物人状态超过半年，恢复的可能性很低，就只能期待奇迹了。”

肖小郢刚转进神经外科，分到了陈医生手下做徒弟，也就是陶芳菲的主治医生。

那时陈医生就告诉她，陶芳菲已经躺了六年了，恢复的可能性很低，但是尽量不要告诉家属，怕家属受不了。

听到这番话，肖战眸光闪烁。

他沉默了好久，然后开口道：

肖战“嗯，别和苏柒落说。”

肖小郢点了点头：

肖小郢“放心吧哥，我知道的。”

肖战抿紧唇线，他根本不敢想苏柒落知道了会有多难过。

*

苏柒落的助理顾小兮今天来医院给陶芳菲交钱，顺便送来了陶芳菲住院需要用的尿不湿等生活用品。

刚到病房门口，门就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两个男人。

先走出来的男人面容冷峻，英俊帅气，迎面撞上了顾小兮，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侧身就走了。

后面的男人看样子是秘书，也和她点了点头，接着跟上前面的男人。

顾小兮进门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心想：

这人是谁？柒哥妈妈的朋友吗？

顾小兮把东西放下后，问了问肖小郢病情。

肖小郢正在拿着本子记数据，听她的问话，笑了笑：

肖小郢“挺稳定的。”

顾小兮回去后和团队的人八卦，说今天在病房遇见了一个八千年一遇的帅哥。

旁边的人翻了个白眼：

“你在娱乐圈这么久，还没对帅哥免疫吗？”

顾小兮摇了摇头：

“那是你没看见，真的超帅，比娱乐圈里的小鲜肉还要帅！”

张清在一旁听见了，想到了什么，然后问了句：

张清“年纪多大？”

顾小兮来兴趣了：

“大概二十四五吧。张姐怎么也八卦起来了？”

张清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拿出手机找出一张图，给顾小兮看：

张清“是这个人吗？”

顾小兮定睛一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对！就是这个帅哥！这个人是谁啊？我的天啊，也混娱乐圈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张清在听她说第一字的时候就开始拧紧眉头了。

旁边那个人没注意到张清的神情，也好奇地凑上前去看，也惊讶地叫：

“哇！好帅！”

顾小兮在一旁神情有些得意：

“看，我没骗你吧，是不是比娱乐圈的男的都要帅？”

旁边那人赶紧点头：

“帅！”

张清“行了，别聊了，干你们的活去！”

张清皱着眉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

秘书告诉肖战张清想约他见一面的时候，肖战正在看商场的投标书。

他眉头都没动一动，就答应了。

赴约的那天，肖战提前三分钟到了。

提前三分钟是他的习惯，到的太早显得急切，到的太晚不够尊重。

他到的时候，没想到张清也早就到了。

肖战入座后，张清笑了笑：

张清“肖总，既然您答应见我，想必您应该我要找您聊什么了。”

肖战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张清“苏柒落事业处在上升期，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有过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现在到哪步了，但是现在这个阶段，她不能谈恋爱。”

张清“其实，我来见您前，了解了一些你们之前发生的事。”

张清目光落下，然后又抬眼：

张清“您知道苏柒落为什么选择做这行吗？我找她签约的时候，她问我的第一句话是‘我能挣多少钱’。当然您可以说您有钱，以后不需要苏柒落挣钱。可是您应该比我更了解苏柒落是什么性格的人，她那么独立要强，怎么可能靠别人？”

肖战无言，他知道张清是对的。

张清“还有，肖总，这句话我可能是在打击您，也可能是让您失望，但是我还是想说。苏柒落这六年来，从来没说过关于你的一个字，她也从来没关注过关于你的任何新闻。”

肖战瞬间感到五感尽失，脑袋嗡嗡的。

许久，他才缓了过来，觉得喉间干得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