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路顺风,很快,范闲一行便抵达京都,到城门口之事,监察院文书王启年突然拦住了车队,他口若悬河将范闲夸了一通,忽悠他花二两银子买了一张假地图,范闲为了掩护滕梓荆尽快进京只好当了这个冤大头。
马车里,滕梓荆有些拘谨,沉着脸坐在车的另一边,范云溪静静的坐着也不言语,三人相顾无言。
沉默了许久,滕梓荆中的有些忍不住。
进京不久,滕梓荆便与范闲告别,还提醒他恐怕柳如玉不会让他这么顺利进府。
车队继续前行,范闲探出身子看着繁华的街景目不转睛。
马车的车帘也掀了起来,露出一张有着温柔笑意的脸颊,她望着繁华的京都,和四周面色安乐的人们,轻轻叹道,“原来这就是京都。”
范闲偏过头看着自己的妹妹,问道:“你觉得如何?”
“很大。”范云溪柔柔一笑。
凝视着那片城池,她即将要去的是繁华富丽的京都,是随时都会陷入危机的京都。她清楚的看到京都的天空上笼罩着一片昏暗,而她更是知道,这层昏暗,距离京都越近,就越是沉重压抑。
可她依然是那般的从容不迫,面上仍然云淡风轻般扬着浅笑。
不远处有一曼妙女子,青丝如星河漫步,她手提薄纱绮罗裙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空气中浮动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细嗅,是脂香。
一栋民宅内,一群衣衫不整的女子正在等着他,只待他一靠近,便一拥而上想要借此毁了范闲的名声。
谁知,马车在民宅前不远处突然停了下来。一个憨厚的中年男子将护卫支走,自己为范闲和云溪驾车送他们回府。
似有若无的胭脂香中混入了一丝血腥气,两者在空气中交缠,又随风而散。
说是送范闲回府,马车却兜了个圈子,在一座神庙前停下了,范闲扶着她的手让她从车上下来。
那一座神庙的正门被漆成了喑红色,看上去十分庄严肃穆,而四周又都是红色的高墙。
范闲迈步上前,四周一片安静,他轻轻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面前忽然出现一个人,他一时未曾回神,只震惊地瞧着前方那位男子,面前的是一个中年人,双目深陷,鼻如鹰钩。
范闲问:“这.....这是什么庙呀?”
那中年人神情异常严肃,一把推了过来,低声喝道:“退出去。”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眉头一皱,两手交错而上,拧住对方的手腕。
而此刻,范云溪默然的看着这座神庙,没注意到四周变化,她莫名的皱起了眉头,明明从未来过这里,可是为什么,她却又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这一切都曾经在她梦中出现过。
这座神庙让她产生了一种微微眩晕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和这座神庙之间,隐隐就有某种很神秘的关联。
啪的一声轻响,石阶上的灰尘被两道暗劲的冲撞扬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很诡异的灰球,迅即散去。
打斗的声音募然响起,将她的思绪拽回,范云溪一惊,垂首敛眉,迅速收回眼中神情。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同时惊讶地望着对方,发现对方的手法十分相似,就如同两条毒蛇相互缠绕,怎么也撕扯不开。
就在此刻,一股内力缓缓而至,曲折蜿蜒,如山涧溪流,夹杂在两力之中,中年人双眸一惊,那内力竟能同化雄阔内力,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双掌挥动,而那股内力却只是将两力分开。
两个人被震的分开数步,中年人捂着嘴唇咳了两声,范闲面无表情,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哥。”见身边范闲似有不适,她快步走到范闲身边。
中年人狐疑觑一眼范云溪,似欲言又止。
他又冷冷看了范闲两眼,说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霸道真气,你是谁家子弟。”
“何必管我是谁,我只是想入庙祈福,你凭什么拦着?”范闲看着他。
“我管你是谁,神庙中有贵人祈福,任何人不得踏入神庙半步。”中年人皱了皱眉头,一拂袍袖,入庙而去,竟是将他们留在了庙外。
范闲张口欲言,口中却被云溪塞入了一颗药丸,他咳了两声,漂亮的脸上多出了疑惑,“弄了半天,原来不是等我们。”
正当他们转身欲走之时,却发现身后的木门又开了,那位伤了范闲的中年高手站在门口,冷冷说道:“老爷吩咐,你二人自去偏殿祈福,勿入正殿。”
范闲心中担心是陷阱,便随口多问了几句,那人见他们连神庙为何都不知十分不解,范闲对这些神话故事并不感兴趣,犹豫再三,还是走进了庙里。
就在他们快要踏入偏殿的时候,范云溪忽然停下了脚步,她眉头一皱,脸色微微发白,手指抚上心脏处,额上沁出细密冷汗。
“丫头,没事吧?”见她似有不适,范闲关切的看着她。
“无碍。”范云溪深吸口气,扬唇轻笑,“我有点儿累了就先不进去了,我在这等哥。”
范闲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中年人,又看了一眼似乎深不可测的森森庆庙,摇了摇头,“好,你就在这儿待着,哪儿也别去。”
待范闲走后,她赶紧从袖中抽出了一方手帕掩住了嘴,感受着唇齿之间浓烈的血腥气,范云溪的面色依旧平静到了极点。
她脚步未停,却没有去偏殿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忽然,范云溪停了脚步。
她的目光落于前方,这是一间很奇怪的寺庙,庙门上了锁,但范云溪只是虚虚推了一下那把锁就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