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姑娘家性子不要那么躁嘛。”小道士摇头晃脑,看着很是欠打。
女子冷笑道:“姑娘家?天真的小子,我在江湖上撒野时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吃奶呢,论辈分我可是你姑奶奶。”
“可是姑奶奶你现在还不是栽在我这个无名小辈的手里。”小道士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头,“乖啊,我会好好磨磨你的煞气的。”
他的口气特别像给一巴掌再赏个甜枣,关键女子还挺受用的。心动就像是莫名其妙、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他说高兴就高兴,说不高兴就不高兴,这种风雨般诡谲的感情变化跟心动完全是一码事,将世人玩弄于骨掌之间。要怪只能怪天太黑,夜太深,孤男寡女一对,而且……他实在是太好看了!
但人不能只看皮相,有些人看着人模狗样,心里不知道有多黑。只可惜不少人都看不明白,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爱恨情仇、妻离子散的戏码。
“为什么不杀我?”女子问。
小道士很认真地说:“你杀的人都是该死之辈,你没有错。”
“是吗?”女子趴在椅子上低笑了一下,“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小道士很认真地说:“这么说,贫道在你眼里是该死之辈?”
“我虽是妖,却也知晓男女授受不亲,你方才对一个良家女子动手动脚,怎么就不是该死之辈?”
小道士被她的话呛了一下:“妖女姐姐,良家女子?你认真的吗?”
一根朴实无华的红玉钗子被她丢了过来,无比精准地擦过他的脸,钉在了他的床头上。黑如点漆的墨发如瀑般从她的头顶流泻而下,她歪着头,朱唇不高兴地抿着:“我怎么就不是良家女子了?”
小道士看了看钉在床头上的钗子,再瞅了瞅她,特别有眼色道:“是是是,你是良家女子,是贫道冒犯了姑娘,不知妖女姐姐可知‘男女授受不亲’的下一句是什么?”
女子闻言,也有些好奇:“是什么?说来听听。”
小道士清了清嗓子,唱道:“不知姑娘姓甚名甚,家住何方,小生无意冒犯了姑娘,定会对姑娘负责到底咿——”生派的唱词被他念得字正腔圆,温润至极。
女子闹了个大红脸,不自在地别开头:“我?我叫敖桃。”
风声霎间变得有些寂静,只听得见自己千万匹草泥马都拉不回的心跳。小道士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你真的不睡床上吗?贫道打地铺也是可以的。”
女子冷哼道:“我们妖怪是不需要睡觉的。”
“那好吧。”小道士闭上眼睛,但其实并没有睡稳,毕竟屋里还坐着一个妖怪,虽然被他暂时封印了法力,但保不住不会害他。
过了一会儿,小道士才知道是自己多虑了,只听“咚——”的一声,某个声称妖怪是不需要睡觉的女人一头栽倒在地上。小道士叹了口气,起身把她抱到床上,自己在椅子上凑合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