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海边

　　疲惫的一周过后顾以深想就这样算了，但是想想这是周辞北和他共同的期待他也就想着咬咬牙坚持一下。

　　“要是他这种好不是朋友的好就好了。”他有点忧郁地想。

　　“想什么呢，还不收拾东西。”他听到宋阳的声音，一抬头就看到宋阳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没什么，瞎想。”

　　“你怎么不催催他。”宋阳转而对周辞北说。

　　“我就想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回过神来。”

　　顾以深一扭头发现整理好的周辞北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切，早知道我就晾着你俩，让你俩自己高兴去。”

　　“要高兴的不是你俩吗？要去海边吹冷风。怎么偏挑这个季节去。”周辞北站起来把包背起来。

　　“我乐意，你管不着。”

　　“你再不收拾我不乐意了。”宋阳已经开始不停跺脚了。

　　“知道啦，别催了。”顾以深一边收拾一边想着为什么周辞北没有问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

　　哪怕和宋阳一起去海边的路上他都忍不住一直想这件事。

　　顾以深想去看日出，两个人准备去常去的也比较方便的光明海滩，26路的终点就是那儿，两个人约好宋阳坐上车以后给顾以深打电话，顾以深接到电话就立刻去等车。

　　顾以深哈欠连天地被宋阳的电话叫醒。

　　“别再睡了，你过五分钟给我打电话过来不然我不再叫你也不去了。”

　　“知道了……”顾以深又打了个哈欠。

　　看着他惺忪的睡眼宋阳知道他又晚睡了。

　　“你是不是觉得太累了，不然你回去睡觉吧，我们下次再出去。”

　　“睡太多也会累的，你是不是又不想去了。”顾以深一边打哈欠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话。

　　“你先打完哈欠再说话吧……我觉得你要太累在家里睡觉挺好的，我在你家一边看看书一边等你醒过来，看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我是真的想去看。”

　　宋阳无奈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又使劲揉了揉他的头顶说：“走走走，到时候睡在海里我可不管你。”

　　“这么冷的天我怎么可能睡在海里，如果是南方的海滩倒有可能，周辞北他老家还是南方的，可他好像在这边出生长大都没怎么回去过。”

　　“是哦，多希望现在在你身边的是他哦。”

　　顾以深感觉宋阳有点不太高兴，又想起了之前他吃周辞北醋的时候的样子，只不过之前是他想多了，而这次的话……

　　顾以深想转移个话题，就把窗户打开，凉凉的风吹进来，把两个人都弄一个激灵，顾以深立刻关上了窗户，抖了一下。宋阳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和顾以深挤在一起，把被子给两个人一起盖上了。

　　“就和你说要带个厚一点的外套你就不听，还有你可别瞎想，我对你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这种话。”顾以深的声音沉下来了。

　　“……”宋阳沉默了，他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话太蠢了。

　　“行啦，上次就说过了，这次就算了，下次我真跟你生气。”

　　“你要是跟我生气就别盖我的衣服。”

　　“……倒也不必这么无情。”两个人都知道这一瞬间已经和解了。

　　顾以深往宋阳的方向靠了靠，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看着一片漆黑的外面，宋阳慢慢靠在顾以深身上睡着了，顾以深轻轻地把肩膀向上提了一些，以免他脖子太难受。

　　“明明更困的不是我吗……”

　　天气变冷，去海边的人也少了，再加上是一个周末的早上，整个车里只有他和宋阳两个人。宋阳真的太累了，靠在顾以深的肩头都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有时候还咂咂嘴。呼噜声和呼吸声混合着风经过车两侧的声音和车轮隆隆的声音，融化在渐渐变亮的天色中，顾以深觉得现在的状态特别舒服，困意袭来，顾以深也支持不住，和宋阳靠在一起睡着了。

　　两个人是被公交司机叫醒的，醒过来两个人迷迷糊糊下了车发现太阳刚刚跃过海平面，橙红鲜亮的太阳挂在那里，宋阳有点遗憾地说：“应该坐更早那趟车来。”

　　“这样就很好了。”顾以深扭过头对宋阳灿烂地笑，他开始是想宋阳陪他来散散心，想想周辞北的事情，但在看到那轮太阳的时候，他想的是如果周辞北也能和他一起看就好了。就在那一刻，他再次确认了他的心意，其他事情也没有必要去想了。

　　宋阳看着他，感觉很久没有看过他如此明媚的笑脸了，也禁不住跟着笑了起来，两个人在空旷的海滩旁看着那轮红日冉冉升起。

　　两个人只呆了一会儿就坐上了回去的车，冬天的海风实在太冷了，两个人都受不住，顾以深也超乎预料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在回去的路上他看着又睡过去的宋阳，觉得很高兴有他，又觉得对他不好意思。

　　“醒醒，下车啦。”

　　“到啦。”宋阳一下子惊醒过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发现已经要到自己家门口了。“怎么你不早点叫我然后再下。”

　　“我看你睡得熟就想叫你多睡一会儿，我从这儿再回去就行了。”

　　“你早叫我的话我脖子说不定也不一定这么难受。”宋阳转了转自己的脖子。

　　“赶紧下车。”

　　“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顾以深看了看手表。

　　“那在我家吃饭吗？”

　　“不了，你下午不是还有课吗？”

　　“那下午一起走就好了嘛，我去补习，你回家。”

　　“那个……”顾以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你的补习班效果咋样？”

　　宋阳皱眉看着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要上补习班？我没听错吧？你顾以深也有想上补习班的一天？”

　　“怎么了，人不能上进吗？”顾以深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是听宋阳说才突然想到的，如果上了补习班进步更快的话就可以更早达成他和周辞北一起的期待了。可是这个绝对不能让宋阳知道，他现在还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喜欢周辞北的事，准备死死咬住绝不松口。

　　但他后来就顾不上补习班的事情了，新年联欢会要有人出节目，他和王美娜还有周辞北一有空就开始讨论找人。虽然大家热情还是有的，但要凑两个小时的节目还是不太容易。

　　“还是全年级凑一块儿每个班都出一个比较容易啊。”顾以深趴在桌子上无力地说，眼睛盯着周辞北。

　　“时间这么紧还要有时长要求，难啊。”王美娜从前面转过来无力地靠在椅子背上，旁边曾晴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他们三个人。

　　“曾晴你看我们可怜是吗？”顾以深余光看到了曾晴的眼神，把头转向她，依然趴在桌子上。

　　“是挺可怜的。”曾晴紧闭嘴唇点点头。

　　“那你出个节目吧，几分钟都行。”顾以深的眼睛射出了亮光。

　　曾晴立刻把头转回去了。

　　虽然过年早，时间短，还有课程未结束带来的备考压力比较紧张，但圣诞节和新年的气氛还是小小的热闹了起来，顾以深还热衷于买一种纸做的、在液体中泡着会析出各色晶体的小圣诞树，还放了几个在窗台上，和窗台上的花还有奇妙的和谐感。他还给了周辞北几个，可是周辞北的总是不等到晶体析出纸和液体就都干掉了。顾以深还嘲讽了他几次。

　　“小圣诞树挺好啊。”路过的同学有时候会说一句。

　　“拿走，出个节目吧。”顾以深这句话一说出口，大家就赶紧走开了。他找人出节目已经魔怔了，眼看着要到新年了，还是没找齐那么多人。

　　周辞北哼着歌回来，他怒气冲冲地看了他一眼。

　　“你还有心情哼歌，找到人了吗？”

　　“……我只是苦中作乐罢了。”

　　他看着周辞北，突然心里面萌生了一个主意。看着周辞北的眼神从怒视变成了放空，再到闪亮，周辞北完全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班费还有多少？”

　　“我看一下……”

　　“不用看了，先问完再说吧。”顾以深刚挥手给了顾以深一个“停”的手势，又立刻说：“还是看一下吧。”

　　“要干什么？”周辞北看着活跃起来的顾以深，心里有点忐忑。

　　“你明天中午跟我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