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萧瑟与张平一左一右,立于百官之首,文官武将寂静无声地站于两人下位,分立两旁。
见韩王安早早便到了,朝臣都有些惊讶。要知道,就是平日里的朝会,大王都是踩着点儿到的,走个形式意思意思就离开,或者干脆称“病”不来,需要批阅的文书奏报基本都是交由相爷审阅后挑着重要的,整理好后再报于他,今日这一出,可真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啊。
莫非是大王终于开了窍,想着要约束己身、励精图治,好从朝务上压制侯爷和相爷一二?
韩国内政不会乱作一团吧……
朝臣忧心忡忡。
最初时还有坚定的追随者不满【夜幕】所为,因此上报大王,希望大王能够将其打压下去,无奈自家大王是真没这方面的才能啊……
况且凭良心说,这几年侯爷和相爷对外拓展国土,对内施行多条新政,虽然最初损害了氏族大家一些利益,可随着韩国的实力的不断上涨,他们家族的势力也是一扩再扩,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这些可不是如今上头那位能带给他们的,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如此快就选择倒向【夜幕】,可大王到底顶着“君”之名,若是非要他们做出选择,他们还真——
——不好一下拒绝。
韩王安可不知道自己的朝臣正在心里花式盘算着要如何不露痕迹的应付他,他的眼圈深重,眉头紧锁,手掌在雕刻精美的椅座扶手上张开又收拢,看起来颇为焦躁。
公子安孤听说,前几日李卿的一个女儿没了?
李元出列,恭敬道:
李元回大王,正是小女。
公子安关于凶手,可有进展?
张夫呈站出来:
张夫呈回大王,暂无。
韩王眼神闪了闪:
公子安可是孤怎么听说,这件事好似与姬卿有些相关呐?
来了。
众朝臣心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张夫呈确实与侯爷有些相关,李家四女遇害之前收到了侯爷的传信。
张夫呈实话实说。
韩王眼睛亮了:
公子安将详情说来!
他是不好动姬无夜,可若是他与血案有关,名声可就完了。
张夫呈只是比对过后,已确认那并非侯爷亲笔书写,便把侯爷放了。
说话大喘气儿,说的大概就是张夫呈这样的了。
韩王一口气叫他堵在那里,十分憋闷。
他其实早就找张夫呈追问过案情,也暗示了一通,今儿一大早就等着看姬无夜的笑话呢,谁想到这个张夫呈这么没眼力见儿,难道没听懂他的暗示吗?
又看向堂下。
萧瑟微微垂首,身型站的笔直,十分恭敬的模样。
文武百官纷纷低着头躲避他的视线,竟无一人出声。
想着要抓【夜幕】把柄的太子母家,此时竟也一溜装起了鹌鹑。
韩王安简直要气炸。
这还是他的韩国吗?这就是姬无夜的韩国!
匆匆下朝后,众官员也不愿再去触碰韩王安那敏感的神经,与张平及萧瑟行礼后便离去了。
萧瑟冲着张平点了点头,与张夫呈一同走了。
张平脚步一顿,沉下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