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莉迪亚·琼斯

Never.forget.what.you.are,for.surely.the.world.will.not.

Make.it.your.strength.Then.it.can.never.be.your.weakness.Armor.yourself.in.it,

and.it.will.never.be.used.to.hurt.you.

别忘记你自己是谁，因为这个世界不会忘记。

你要学会面对并无视一切伤害你的东西，化阻力为助力，这样你才能勇往直前。

Can.a.man.still.be.brave.if.he’s.afraid.

That.is.the.only.time.a.man.can.be.brave.

人惟有恐惧的时候方能勇敢。

天气将晚，迷途森林和水沫不同，作为极寒之地的水沫，人们把寒冷当成理所应当的事情，在漫长的岁月中，抵御寒冷甚至成为人们的本能，在风雪中生息繁衍，似乎已经成为常态。艾米丽不喜欢这里，或者说，她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地方，这里不是她的家，只有沧澜壁外面才是，这些生活在高大墙壁内的肮脏灵魂不值得自己去救赎，或者说，本来在她的心中，那些人本来就是腐朽的，糜烂的生活，以及暴虐的统治……真是令人作呕。

水沫和星罗的士兵已经在一起三四天了，并没有发生什么菲欧娜所预想的不好的情况，两方和平共处，或者说是在长官的威压下和平共处，在这样的年代，通信技术极为落后，直到现在，或许两国元首还不知道战场这边的确切讯息。真是讽刺……那些达官权贵对敌国的消息了如指掌，牵动上万人性命的战争他们却不管不顾，艾米丽还记得星罗的王都，在那座城市中，令她印象深刻的便是那一座教堂，如果说她们是魔鬼的化身引诱他人坠落的不洁者，那那些传教士又是什么？他们才是真正的地狱深渊，可是凭什么？他们没有得到所谓的审判！

菲欧娜靠在床边，玛尔塔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接连着！菲欧娜自己也瘦了不少。还记得曾经，自己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菲欧娜身受七种圣油祝福与加持，命名仪式乃是在浸沐于七彩虹光的圣堂里举行的。她和先辈数代一样信仰七神。她信奉的神有名有姓，脸庞也如同自己双亲般熟悉。她在香炉冉冉的圣堂里祷告，燃香气味弥漫，指引的修士挂着光芒共生的七面水晶，喃喃地低声吟唱，她生活的城市中有神木林，但那只不过是个散步阅读或在暖阳下休憩的处所，敬拜神明向来是圣堂里的事。

直到她为了玛尔塔背弃了信仰，来到了北国，水沫信仰的则是另一番气象。这是个阴暗原始的地方，昏暝古堡巍然独立其间，万年古木横亘周边，散发出潮湿和腐败的气味。此地不生红木，树林由披戴灰绿松针的哨兵树、壮实的橡树，以及与王国同样苍老的铁树所组成。在这里，粗壮厚实的黑色树干相互攘挤，扭曲的枝桠在头顶织就一片浓碧，相互攘挤，扭曲的枝桠在头顶织就一片浓密的参天树顶，变形的错节盘根则在地底彼此角力。这是个属于深沉寂静和窒郁暗影的地方，而蛰居其间的神连名字也付之阙如。

自己不应该想这些……既然背弃了，为何还要怀念？

迎着最后一抹余晖，奈布一行人回到了营帐。

奈布没有多说，让伊莱带着美智子去玛尔塔的帐篷，而自己则把薇拉安排到星罗的一个帐篷中。美智子走进营帐，夏天几乎快要过去，帐篷就算是少将所住，但也是没有逾越“简洁”这一特点，薄薄的一层布并不挡风，美智子似乎可以感受到在营帐内低低盘旋的死亡之息，战场，向来就是血肉交杂的地方，所说瘟疫，政治等都被称为“没有硝烟的战争”，但是美智子坚信，绝对不会有什么，比血肉横飞的杀戮更令人恐怖的了，这才是真正的“战争”，而不是所谓的“政治”。

在帐篷外徘徊的艾米丽看见了那位先知先生带领着一位女子向这边走来，同样都是医生，面对这个所谓比自己技高一筹的同行，艾米丽心中毫无波澜，不洁者，她在心中念叨，脸上还是露出生硬而职业的笑容。

艾米丽·黛儿你好，医生小姐，玛尔塔在营帐里面，请您自己进去吧。

美智子点点头，走进去，没过一会，菲欧娜走了出来，三人无言的走出了营帐，这是有人叫艾米丽，她就先走了。

菲欧娜看着眼前的伊莱，她认识，她忘不了。

可惜，自己是背弃神明的人，最终，自己也一定会被神明抛弃。菲欧娜不后悔，在她不顾大祭司的劝阻从祭坛上冲下来的那一刻起，菲欧娜就明白，这是一条不归路，没有人会给她引路，更不会有人饶恕，多年前，菲欧娜第一次对自己所谓的信仰产生动摇的时候，她想起了伊莱，她想过无数重逢的场景，但最后的结果都是默默无言。

伊莱·克拉克你……已经不是祭司了……

伊莱的嗓音有些沙哑，这不是一个陈述句，伊莱希望它是一个疑问句，从他听说菲欧娜背弃神明的流言蜚语开始，心中就出现了裂痕，他自欺欺人，来到星罗，凭借自己的预言能力为军队做事，他何尝不知道这样会束缚自己，但是宁愿这样，他宁愿被繁忙的公务麻痹，也不愿意真正的考虑一下，如果自己真的和所爱之人见面，会发生什么？而现在，随着这突如其来的见面，那细小的裂痕愈燃欲裂，此时已经变成阴暗灰影下的空洞双眸，如同深渊般凝视这两人。

菲欧娜·吉尔曼是的。

菲欧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没办法面对，或者说，自己没有勇气……

杰克耐心的等待着奈布将薇拉安排好，做为老搭档，杰克从不会去问奈布为什么会要带这样一个小女孩回来，好奇心害死猫，虽然自己不是猫，但是自己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奇心，知道最多的，往往是最容易被击杀的，杰克一直秉承着和任何人保持距离的原则，生存到现在。世界是一个屠宰场，有的时候，一个事件，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奈布·萨贝达怎么样？你看清那人了吗

杰克摇摇头，作为一个人，或许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摇头，摇头，代表俯首称臣，代表懦弱，代表失去了一份生存的筹码，代表输给了世间那污秽的万物，他不愿。高傲是人的本能，何况自己有着那样高贵且令人艳羡的过去，流连于灯红酒绿之间，沉迷于温柔乡之中，杰克不怀念曾经的生活，曾经之所以被称为曾经，或是自愿逃离，或是被迫离开，但都说明，曾经不可能变成现在，与其沉溺于过去，不如构造新的未来。

杰克将手中的一片碎步交给奈布

奈布·萨贝达这是我们星罗帝国的军装。

奈布·萨贝达所以，是我们军中出了叛徒。

奈布·萨贝达好好调查一下

杰克点点头，他知道，叛徒，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