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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在说什么呢？”医生勾着唇，伸手摸着兔子后颈，他的骨节分明，手指有些凉，与之前的干燥温暖完全不同，有些湿润，遇着风吹的更加冰凉，流连在后颈让兔子觉得自己似乎被渗着剧毒的蛇缠上。

“手拿开，冷死了怪吓人的。”

“亲爱的喜欢温暖吗？”

“人都喜欢。”兔子开口嘲讽他。医生挑了挑眉，却还是把手撤了，悄悄塞进了口袋，医生抬头直视着太阳，谁能直视太阳？人类的眼睛承受不了这样的强光，医生抬着头，眼睛灼得溢出生理泪水，他快要失明了。兔子伸手捂住他的双眼，医生能感受到脸颊上那只手，是温柔的。

是从未在人类身上感受过的温暖，比三冬的暖阳还要舒服。

“你还好吗？”

医生只是点点头。

兔子觉得糟心极了，这个人不知道人类是不可以直视太阳的吗？

“听说智慧的人可以直视太阳。”医生仿佛看透了兔子的内心如是说道，用力把眼睛里的泪水逼出眼眶，手自然而然搂住兔子纤细的腰身，像只大狗一样热情亲昵的蹭上去，嘴角的笑容与常人无异。

医生没有正面回答兔子的话，但内心深处的下意识却让他愿意做出改变。

如果这个改变可以让兔子属于他。

从良？很新鲜的词汇。

“亲爱的……”

“亲爱的，要去一起喝杯啤酒吗？”

一个兴高采烈的靠近，一个颇为嫌弃的拒绝，回到考试院，大婶儿正好在泡冰咖啡，瞧见二人回来连忙打开门从她的小房间蹿出来，灵活的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她给兔子递来了加了冰块的咖啡，“刚回来是不是很热？快尝尝……”杯子几乎要怼到嘴唇上，兔子往后仰了几公分。医生伸过来一只手防止他继续后仰，接过咖啡后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味道，笑着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轻轻说：“我们刚刚在外面喝过了。”

大婶的笑顿时僵住，脸颊上挤出的一片皱纹还同之前一样，大婶笑容未变，眼神却骤然失去温度，这样的表情危险而又渗人。“所以你以后都不想吃我做的饭了是吗？”

兔子看着二人面对面假惺惺地笑着，嘴里说着对峙的话语，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而且最让兔子惊讶的是，他竟然听懂了他们话里是什么意思。

“最近只想和303号大叔吃饭。”

“所以不愿意再和我吃饭了？”大婶仍旧保持着哪个诡异的表情。

“哪有不愿意，大家住在一起，就应该一起吃饭啊。”

“那这是什么意思？”大婶小小的眼珠盯着医生手里那杯咖啡，下一秒医生便仰头喝了个干净。

“虽然已经在外面喝过了，但浪费大婶的心意，您似乎很难过呢……”

“哎哟～”大婶的脸变技术简直像专业培训过的，她即刻换了另一幅神态，笑眯眯接过空杯，扬手拍了拍医生的肩，“这就对了嘛，总拒绝我的好意我可是很伤心的。”

大婶也对着兔子笑，三个人扯着脸皮笑肉不笑地散了，医生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兔子身上，他跟着进了303，小声呻吟了几声，然后凑到兔子耳边轻轻地用气音说道：

“亲爱的，要好好保护我。”

“我的生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说完他伸长脖子在兔子紧抿的嘴角落下轻轻的吻，抱着带有兔子味道的被褥陷入了睡眠，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

兔子脑门一跳一跳，攥着那一把买来防身的刀坐在门板边上。

天大概是亮了，医生笑着坐起身来，正要去搂小小只的兔子，后者便睁开了眼，紧了紧手上的刀。医生睁着大眼睛开心极了，“谢谢亲爱的保护我。”

“保护你什么啊？”大婶的声音隔着门穿进房间。

医生带着安抚意味把兔子从地上拉到床边坐好，面带微笑轻轻接过兔子手里的刀打开了脆弱的门，大婶抱着一盆准备晾晒的衣物站在门口，那张涂满厚重粉底的脸白的像一张假面，笑的眼角卡出了几条纹路。医生体贴的指着眼袋告诉大婶，大婶张着红色诡异的唇大惊小怪的叫喊，抱着衣服跑上天台。

兔子有点迷茫，一道灵光突然闪过，让他瞬间朝医生看了过去，后者也在看他，笑容满面。

只是试探吗？

试探他会不会好好守着保护他？

兔子垂着眼眸长长叹气。

医生盯着门框慢慢关上了门，腻歪着想要抱一抱兔子，却被躲开了，医生也不恼，就是笑，他的声音太小了，以至于兔子听不完全。

“亲爱的选择了保护我，所以我选择变成亲爱的喜欢的模样。”

直到夜已深，自白天医生回到隔壁304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出来，让兔子有些担心他会不会饿晕了。靠着墙的兔子小声问：“你还好吗？”

“亲爱的不用担心，今晚带好耳机睡觉。”

四楼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那个新来的租客怎么就不明白好奇心会害死猫呢？

Rap唱的还不错，好像……

兔子闭上眼。

304房门打开，楼梯间走下来的其他住客神情扭曲，挂着微笑看着医生，医生面无表情双手插袋看向四人，“该搬走了。”

每个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嘴角的弧度像是设定好一般，傻子开始“嘎嘎嘎”捂着嘴笑起来，医生眯眼看过去，有一会儿傻子才笑完停了下来。“搬……搬去那……里？”

“大婶这次想去哪里？”医生问她，大婶的眼睛却是瞟向了303的门口，“已经证明过303是自己人了。”他这般强调。

许是刚“工作”结束所以大家都有些饿了，走向了厨房，大婶走在最前，接着是眼镜男，随后是双胞胎兄弟，医生自然而然走在了最后，双手插着口袋，邋遢逼仄的廊上，灌满了阴沉与压抑。

这是连风都吹不进来的地方。

“虽然答应了要变成亲爱的喜欢的模样，但是你们不消失，我很难做到啊。”医生将黑发捋到脑后，白皙俊美的脸颊暴露在灯光下，饭桌上七横八竖躺着吃人的恶鬼，医生挑了挑眉，保险起见还是再次注入了大量的麻醉剂，将人全部拖上车，一边感叹自己生活不易，车子驶向了偏僻的角落，停在了一个他早早叫双胞胎挖好的大坑前，在四人头上套了塑料袋之后，医生利落的割破双胞胎的颈动脉，手一甩丢下坑去，轻而易举就收割了四条性命，他吸了吸鼻子随后皱起眉，走向最后一个安喜在，他认真的问道：“大叔想要什么样的死法？说出来我可以满足你。”

“啊，你还被绑着嘴，没关系，我替你选。”医生拖着绳子把安喜在拉到大坑前，“本来这个坑就是为你准备的，谁让大叔这么壮实。”说完后他笑着把人推了下去，任劳任怨的拿起铁锹铲土，开始琢磨起以后不杀人还能干什么。埋好土的医生也不免有些喘，在上面跳了两跳，又挖了个坑将焚烧殆尽的手套也埋好，铺上一层落叶枯木，一切都同周遭无异，杀人对他而言就是这么简单。

迈着轻快步伐的医生拎着工具放在后备箱里，吹着口哨驶向考试院。

他寻了身干净的衣衫仔细的把自己冲洗干净，随后把刚才穿着工作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卷了卷便捞起来，徒手撕裂领口，丢进垃圾篓。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医生笑了笑。“是亲爱的沐浴露的味道。”

“徐文祖。”身后传来声音，医生闻声转过头，俊美的脸庞露出了纯真无邪的笑，连声音都软了三分：“亲爱的？”

“你把他们怎么了？”

医生眨着大眼睛笑道：“以后不会有任何人再挡在我们中间了，任何亲爱的不喜欢的人都会消失，亲爱的不喜欢的事，我就不会去做。”他的笑容依旧灿烂，说的话明明是那样恐怖渗人，兔子却变态的汲取到了温暖，脚下慢慢挪动，然后大步跑向医生，扑进他怀里。

那是他沐浴露的味道，兔子动情地吻住医生线条优美的颈，那层细嫩的皮肤和常人一样滚烫炙热，一咬就破，医生乖顺昂着头任由兔子舔吻，嘴角勾着不明所以的笑。

“亲爱的是我的了。”

地狱里的春光，糜烂而淫靡。

就这样吧，我管教他，我屈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