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人生若只如初见

　　江月从公司出来，雪花飘落在她脸上，一丝凉意，停留片刻便消失不见。迟钝的她才发现冬天到了，那件事有始无终，那个人再也没有半点消息。

　　江月坐上地铁，靠在边缘，心里不寒而栗，这样的季节使她想起了他，那些寒冷的冬夜都会有他陪伴，而如今形影孤单。江月微微叹息，轻轻闭上眼，不想再去想。

　　接到他的电话时，江月惊慌失措，而心中莫名悸动却让她流了泪，她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多愁善感。她看着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掉，落在地板上，随即消失不见。她一声不吭，双手紧握手机，任凭眼泪肆意妄为。

　　不知道时间流走了多少，他却在这时开口道：

顾毅衡“别哭了。”

他放低了姿态安慰她，她何德何能，明明是她先不要他的，为什么现在来找她的却是她。

江月“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她开了口，像是哀求，却也是小心翼翼。

　　他沉默了，没有说一句话，安静的能够听见窗外的风声，在沙沙作响，让她的心，变得煎熬。

　　如果还爱，收起高傲会怎样，她不想他们就此结束，甚至想过未来会是怎样，她在心底开始规划他们未来的蓝图，一切看起来那么美好。

　　可他却无情的打破了她关于爱情所有的幻想，冷漠道：

顾毅衡“江月，我已经不爱你了。”

江月像是双耳失聪了一般，再也听不到半点声，就像火车碾过，被碾的体无完肤，她输了。她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她已经流不出一滴泪。

　　她想去挂断电话，却发现自己的手颤抖着，连人也变得迟钝，没想到他又开口了，言简意赅道：

顾毅衡“我们结婚吧。”

江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要跟她结婚？开什么玩笑，江月苦笑道：

江月“为什么，你都不爱我了，为什么还要缠着我。”

顾毅衡“这是你欠我的，你忘了吗，江月，我可没忘，你对我的伤害，我怎么可能忘记，这辈子，你别想逃脱我。”

顾毅衡也笑了，笑得很大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江月“为什么会这样”

江月喃喃自语，双手颤抖着切断了电话，她快崩溃了，她失声大哭，可怎么也挤不出一滴泪。她突然觉得冷，由内心深处散发出的冷，怎么也暖不起来了。

　　顾毅衡办事的效率快的让人心寒，第二天，江月的家里多了几个男人，以及打包的箱子，看着行李一件一件被打包好，她的心化为灰烬，她就这样任他摆布了吗？可他们的感情，却让她难以割舍。她默默看着行李被一件一件运出去，房子瞬间变得空荡荡了。

　　陈伯来接江月，第一次见面，两个人生疏的不行，陈伯恭敬的低头，说道：

陈伯“江小姐，顾先生让我接您回家。”

江月有些想笑，家？谁的？反正不是她的。

　　顾毅衡在城北有一套房子，他很少过去，只是偶尔应酬喝多了去那里休息一会，家，一个空壳，失去了它原有的意义，那它的存在便成了可有可无。

　　车子停在了车库，陈伯毕恭毕敬的拉开车门，与她保持着距离。江月在陈伯的陪同下进入了别墅，里面装潢十分简约，格调淡雅，一点也不浮夸，可江月却没有欣赏的心情，她只觉得累，身心俱疲，好像对什么事情也提不起精神，连同她的世界，都像失去了颜色，一片黑暗。

　　她的房间在二楼最左边那间，从此以后，她和他便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陈伯安顿好江月后，毕恭毕敬道：

陈伯“江小姐，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先下去了，您好好休息。”

陈伯走后，江月躺在大床上，望着天花板，望眼欲穿。

　　回想起曾经，顾毅衡那个时候总爱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她是他的，他们会一辈子都在一起，这一辈子，有多久。誓言这种东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们的感情也是如此。

　　江月觉得很累，头胀的很，昏昏沉沉的睡去，不知道睡了多久，江月被敲门声惊醒，

　　陈伯在门外毕恭毕敬的说道：

陈伯“江小姐，午餐准备好了。”

江月迷糊的哼了一声，才想起来，这里是顾毅衡的家。她应了声，门外的人脚步声远了，江月才不紧不慢的坐起来。

　　偌大的餐桌上只有她一个用餐，冷清的倒人胃口。江月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便吩咐用人撤下了，她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人沉默不语。

　　晚上，顾毅衡回来了，他没有敲门，兀自打开了房门，室内一片漆黑。

　　黑暗中，江月侧躺在床上，一时间，他觉得她又瘦了，顾毅衡开了灯，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江月用手捂住了眼睛，顾毅衡大步走到江月床头，他站立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江月也无心去猜。

　　突然，江月感到被子被他打开了，刹那间一股凉意朝她袭来，床凹陷下去一块，随后身旁多了一个人，顾毅衡平躺在她身旁，用右手关了灯，一时间，陷入黑暗。

　　江月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一言不发，过去了良久，身旁的人突然翻了个身，从背后环住她，江月微微颤抖着，顾毅衡触碰到江月的手，一丝微凉，眉头不由紧皱，突然开了口，语气竟然有一丝不悦，

顾毅衡“怎么手这么凉，把被子盖好，别着凉了。”

听到他这么说，江月眼泪掉下来，流进双鬓，她已经做到悄无声息了，可身旁的顾毅衡还是察觉到了，他抓住她的手，将她紧紧抱住，

顾毅衡“为什么又要哭，是我欺负你了吗，江月？”

江月抽噎起来，断断续续道：

江月“你，顾毅衡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生气，你别欺负我”

江月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自己有什么资格跟他说条件，以什么立场去说。

　　顾毅衡没有说话，只是加大了力度，江月被他紧紧抱住，快要喘不过气来。这个人真是，30几岁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

　　隔天顾毅衡醒了发现身边一片冰凉，江月早已不见人影，他突然有些失措，赶忙起来，在厨房便看见正在煎蛋的江月，这一幕，让他发愣，好似时光倒流，她还是那个她，他会吃光她做的每一餐，可他才发现，她已经不是她了，他也变了。

顾毅衡“你醒了吗，我没事做，就来做早餐，洗漱了吗？”

江月笑着说道。顾毅衡摇了摇头，

顾毅衡“这些事其实可以交给用人来做的。”

　　餐桌上，两个人低头用餐，江月的思绪飘向远方，心不在焉，

顾毅衡“你吐司掉了。”

顾毅衡突然提醒道，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江月吓了一跳，忙捡起桌面上的吐司。

　　顾毅衡看到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有点不爽，眉头一皱，不悦道：

顾毅衡“江月，你吃饭能不能认真点？”

听到他这么一说，江月收了神，勉强的笑了一下，那样子有多难看，顾毅衡一一尽收眼底，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时间过得真快，寒冷的天气让江月浑身发冷。一个人慢慢悠悠的走在路上，雪花一片一片落在她的头发上，迎面吹来的寒风，让她不禁扯了扯围巾，将自己包裹在温暖的围巾里。

　　街道一片繁华，而她一个人却冷冷清清。看到家家户户挂起了红灯笼，江月才后知后觉到，新年到了，回想过去的一年，真是足够悲惨了，想到这些，江月觉得心烦意乱。

　　包里的电话铃声却在这时突然响起来，其实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可江月并不急，神情淡然的掏出手机，接通电话，顾毅衡的语气好不到哪去，甚至有些恶劣，

顾毅衡“江月！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江月面无表情，她没有什么好说的，淡淡的回了句，

江月“知道的，我等下就回去。”

江月冷漠的态度让顾毅衡有些不爽，冷漠道：

顾毅衡“不用，我叫陈伯去接你，在哪？”

江月说出地址便切断了电话。这一个月，他们的关系不温不火，说不上的客气，客气的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

　　晚上，长方形的餐桌上，一如既往的冷清，两个人各自用餐，餐桌将他们的距离拉开了，一时间，他们像是陌生人，毫无交集。

　　太过安静了，让江月有些喘不过气，顾毅衡表情凝重，他在生气，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现在什么也不是，她自己心里很清楚，他们一直保持着距离，并且，他们的关系好像还没有亲密到生气，不是吗？意识到想太多的江月在心里低声骂了一下自己，沉默了良久，顾毅衡突然开口道：

顾毅衡“江月，我没有限制你的自由，如果你想出去，可以让陈伯陪着你。

　　像是商量的语气，没有一往的强硬，这样的态度让江月突然愣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变得亲切了，也只是一瞬间的错觉，江月很快的点了点头，两个人在无交谈。

　　躺在床上的江月却有些难以入眠，他说过的话，在她的脑海里一幕幕浮现，挥之不去，让她觉得更加煎熬。

　　自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来过她的房间，她竟然会有一丝失落，她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她为对他的悸动感到羞耻，但她也不能阻止，她已一发不可收拾，她好像快要疯掉了，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