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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危机

江湖图记

公输泽道:“我亦是四处查探了无数次,确实没有发现任何机关暗道。”覃兌还道:“看来确实是没有了,昨日玉龙山赵师伯只差没把这里掘地三尺,只是吴家堡当初大费周章掘出这样一条死路又是为何?也有可能是我们忽略了什么?”他立于崖边望着已渐明晰的天空不禁思潮百转。

  随着天色开明,远处山脉模糊的轮廓也越显清晰,奇峰怪崖各尽姿态,由于新雨过后水气上升,空中罩起浓浓白雾,山尖峭巅于雾中隐现仿是漂浮于云端上面一般,仙气腾腾,而那衡水河亦仿佛是天悬白练,银河坠凡,青松苍柏脆意盎然,别有一番旷野深山的清幽,此景自是与昨日又大不相同。

  三人于崖边感受着这一览无遗的绮丽风光,似都生出无限的感叹来,覃兌还叹了口气道:“我原本也和柳生怀疑这出路极有可能在这悬崖之下,现在看来此处光峭如斯却也没有可能了。”柳生不禁又向下俯看,确是白雾茫茫深不见底,但公输泽却猛然抬头好像抓住了什么一样,他走到昨天被黑衣人击落的地方,低头凝视了片刻,双目精光一闪,忽然提气翻身跃下了悬崖。原来是经柳生覃兌还提醒他想起昨晚自己踏空时曾看见崖下似乎有一条垂悬的藤蔓,但形状却极为怪异,现在回想起来必是离开之法。

  柳生二人见他忽然此举大吃一惊,他们并不知情,急忙俯身往公输泽落下的地方瞧去,然而只瞬息间便不见了踪影,二人却又是大感疑惑,要知高手可以借助身法快速的挪移换位而减缓下坠的速度,但需要频频着物借力换气,如这般悬空全靠一口真气支撑,下落之势虽疾,但亦有迹可循,而公输泽却在一瞬间便仿若凭空消失一般,两人正自疑惑间,忽又见下面林鸟受惊乱飞,二人即定神细看,却见公输泽的身影在数十丈外缓缓下坠,两人相视自嘲,尽皆跳下了悬崖。

  原来他们所站立的地方是一块横出于半空的巨石,而在巨石的下面有一条伪装成藤蔓的铁索,若人站在上面视野为脚下的岩石所挡,自然是瞧不见的。而又没有人敢冒覆巢之奇险跳下探查,是以全然不知,此设计确是巧妙之极,两人本是才思敏捷之辈,在再次见到公输泽的身影时便已想到了,都不禁暗暗佩服公输泽的机智和胆量,心中好不惭愧,岂知公输泽亦是受之于昨晚的机缘巧合。

  二人依附着铁索快速下降,亦不禁心生寒意,这处悬崖着实是深不见底,而这一带石壁更是陡胜刀斧劈砍,其间又布满尖锐的石棱刺,石柱频出,虽是有些横枝灌木但绝难阻挡下坠之势,如若真掉下来免不了粉身碎骨的结局。两人不由得暗自佩服当初那设计者的超凡手段。

  铁索的尽头是一处三尺见方的石坳,杂草丛生枝繁叶茂隐蔽之极,但是此处仍旧未到得最下面,从此下去还有十几丈的高度,但下面坡度略缓,石浪叠出兼之有些稀落零散的树木,却也难不住他们这样的身手。

  原来到得谷底便是蘅水河岸,那蘅水激涌狂放,河水撞到礁石震起漫天的水花,在日光下有如孔雀展翎十分壮观,两边山色空濛,远山近岭连阙不绝,千峰万壑呼应衔尾,远远望去直如出自大家名仕的水墨丹青,而回首探望身后的悬崖早已在云天之上,那条垂下的铁索亦被遮挡隐藏,仿佛三人是从天上飞下来一般。

  怒涛拍岸如同万马奔腾,公输泽负手站在河边出神,他长剑斜挂鬓发飘舞,一身白衫被河风刮得猎猎作响,直如出尘一般,柳生由衷道:“公输兄真好胆量,这条铁索隐蔽之极,若非是你只凭我俩绝料不到还可以到达这谷底呢。”公输泽却淡淡道:“柳兄过奖了,我也只不过是昨晚在落崖之际才偶然发现的。”柳生见他精气内敛不骄不躁越发是佩服,说罢探入河中连掬几口河水又浇了一捧在脸上,瞬间清凉甘冽感便传遍了全身,龇牙咧嘴道:“想不到这密室的出路竟是直通这衡水河,公输兄有什么发现没有?”

  公输泽道:“我原以为吴家堡尚有人生还,现在看来是全遭了毒手了。”覃兌还叹道:“的确如此,这里上下如此之困难,便是我等也颇不容易。”柳生皱眉道:“这么说来吴家堡只怕是永远也没法沉冤昭雪哩,这些贼子多半是从这里走了水路,根本就无迹可寻。”捡起一块鹅卵石狠狠的扔向河面,激起一连串水花。

  公输泽冷笑道:“柳兄不认为吴家堡是为夷教妖人残害的吗?”柳生一怔道:“夷教妖人固然是人人得而诛之,但总要有真凭实据才好教他们认罪伏诛。”公输泽听完哈哈笑道:“柳兄果非常人,对待夷贼又何以讲真凭实据,唯刀剑耳,不过我中原之中亦非人人都是清白之身。”覃兌还却道:“还有一处不对的地方不知公输兄有没有感觉到?”公输泽道:“就是这条上下连接的铁索近期确有攀爬的痕迹。”覃兌还道:“看来那盒子中确有一件贵重之物被人给取走了。”柳生又望向那处隐蔽之极的铁索咋舌道:“你俩真是很细心哩偏是我就发现不了。”怎料公输泽却冷笑道:“太细心有什么好,有时候真性情才难能可贵。”

  覃兌还听出了他话中的烟火味却是暗中眉头一皱,柳生也不知道接什么好一时间各怀心思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一会公输泽忽然皱眉道:“不知两位有什么安排?在下有要事要立即回宁州赶回郅阳。”原来他刚才把诸事联系到一起,已隐觉得鲁门中或出了变故,而鲁门正在郅阳,二人也不好询问其私事,覃兌还便道:“公输兄请自便,我师兄弟还要再四处转转。”公输泽道:“如此便后会有期了。”言罢几个起落跃上石坳,攥着铁索不稍片刻间已消失于视野之中。

  柳生望着他的背影赞道:“鲁门的‘蹑影追风’步果然名不虚传。”覃兌还道:“武道一途实无止境,我们身为剑宗弟子更加要不断进步方不辱我剑宗威名。”两人边走边谈穿行于河边的的乱石径杂草之间,柳生叹道:“看来此次各方势力聚集在宁州城为吴家堡主持公道事假,多数人无非是打着这个幌子来这里趁火打劫,难道我泱泱中原也要沉沦到这种毫无道义的地步了吗?师兄你说那空盒子中被取走之物真是天书吗?万一落到了夷贼手中后果可不堪设想。”覃兌还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本是个争名夺利的世道,唯有紧守本心方能不堕魔道,如我中原之人滥杀无辜与那夷教妖魔又有何区别?着算这里面的东西真是天书,也无非是让得到之人多了本武功秘笈而已,但武道一途本无捷径,岂是那些邪门歪道一朝之功可成就的吗?夷教行事阴狠歹毒,所练功法亦多毒辣,但近百年来前有剑圣独孤寒,今有咱们掌教玉衡师叔,也不见夷教之中就真能出个第一高手来,可见天地大道终究是邪不胜正。”

  两人是道门中人本就清心寡欲,也无甚失落之心,柳生听他提到师傅,不禁又勾起了思念之情叹息一声道:“唉,师傅他老人家一直闭关潜修,我已十年多未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才能出关。”覃兌还道:“我剑宗上下同为一体,师叔师傅都是一样的,掌门师叔他老人家这次闭关全是为了我光复剑宗大业和整个中原的安危,想来他出关之时便是我剑宗问鼎天下之首的时候,我们都很想他呢。”

  柳生知道覃兌还在开导自己,心道:“反正终有相见之日。”便岔开话题道:“你看这里完全没有可通行的道路,敌人亦不可能蠢到留下线索让我们找着吧。”说罢跳上一方巨石随手扯了根茅草叼在嘴里咀嚼。覃兌还道:“这里确实没有,我只不过是想避开他而已,他对我们还是怀有很强的戒心。”柳生笑道:“人家让你给揍了一顿就不能不爽你一下吗?你又不是人家的大师兄。”覃兌还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以后千万不要再这样胡说,免得传出去被江湖人笑话咱们剑宗弟子胡吹自擂,就算你大师兄拼尽全力亦指不定胜不过人家呢。”

  柳生一怔道:“他真的这么厉害吗?看来我们昨天来得晚了些,否则就可以大开眼界了,不知他与玉龙山的赵传蓟比之如何呢?”覃兌还道:“那赵传蓟无愧是万中无一的天之骄子,无论各方面都毫无瑕疵,我尚未与他交过手,亦没有机会见他出手,但他们均是十大青年高手之一,同样的出色,孰强孰弱实难定论。”实则覃兌还是剑宗最出类拔萃的弟子,而赵传蓟是玉龙山的天之骄子,他们二人之间虽无交集,却从某种意义上也代表着两派之争,所以无形中二人早就已开始了角逐。

  柳生清楚他这师兄的禀性,既如此说来便不会有半分夸大的成分,他望着滚滚河水顿也生出一股豪气来,心想我辈男儿何惧一争?便道:“不知这十大青年高手又是哪十人?”覃兌还道:“便是……”怎料话未说完突然柳生却一声惊呼,他也忙向河中瞧去,只见汹涌澎湃的河面上有道亮光一沉一浮的往下游飘来,细看之下竟是一具人体。

  此时正是日正中天照得整条河面波光粼粼,煞是绮丽,柳生道:“救人。”二人急提气急往河边掠去,不待覃兌还提醒柳生已随手斩下三四截树干,甫一落地便使劲往河中掷出,覃兌还则腾空跃向河中,待在离岸六丈处踏中柳生掷出的第一截树干借力跃向五丈外河心的第二截树干处,此时那漂浮的人体正好顺流淌到,覃兌还迅速探手抓住那人的衣服,继二柳生又再掷出剩余的两截树干他依计跃回了岸上。二人此番无间的配合可说世上再也难出左右,皆因为覃兌还甘涉险地是出自于对柳生义无反顾的信任,而这种信任正是世间最难能可贵的东西。

  原来那闪闪发光的是这人手中宝剑所反射的光芒,两人把他放定忙伸手探他鼻息。柳生喜道:“还没断气。”急点那人后背几处大穴,于灵台上输入一股真气,不一会那人颤抖中吐出了几口浑水,继又不省人事,二人忙把他扶到软草上躺下这才细细打量一番。

  这人当在四十许间,脸方额阔髭须浓密,虽面如死灰也可见他威严摄人,身着灰色长袍,手中紧握着一柄精刚长剑,足可见其意志之强,他身上共有三处创伤,左胁和后肩处为钝器所伤,前胸为掌力所伤,也正是这一掌震断了他的心脉,几让他生机断绝,二人又见他两边高高鼓起的太阳穴,对望了一眼,心道:“此人是个高手。”

  查看完状况后柳生隐隐觉得此人的着装有些眼熟,盖上他胸前五个猩红的指印道:“此人八脉俱裂已回天乏术,那行凶之人必是当世可数的顶尖高手,师兄可曾看出端倪?”覃兌还摇了摇头掰开那人的手指,翻过他手中长剑,只见这三尺精光闪闪的长剑于剑柄处镌着一个“群”字,长剑一抖嗡嗡作响,显是一柄罕见的宝剑,覃兌还道:“听说铁剑门中人素有在宝剑上刻自己道号的习俗,此人极有可能是铁剑门人。”

  柳生经他一点忽记起当日在徐州城外,曾遇见的两人均是灰色道袍,定玄当时说他们是铁剑门人,便道:“那日那两人也是灰色道服,此人难道真是铁剑门中人?”覃兌还道:“难怪铁剑门一直未在宁州大会现身,照此看该是途中出了岔子,但是谁又有这么大能耐能把铁剑门的众高手尽数阻击?而这样不惜与铁剑门结怨又可得到什么好处呢?难道他们遇到了作案潜逃的夷教贼人?”二人不禁同时一惊,因为这种可能性最大,铁剑门是中原五大宗派之一,其派中高手如云实力雄厚,除了夷教之外谁又敢轻易招惹呢?

  两人又好像同时想到了什么,覃兌还沉声道:“你能肯定他便是那二人之一吗?”柳生皱眉道:“当时他们走得很快,没看清楚脸,我只觉得衣服有些相似而已。”覃兌还稍稍松了一口气,因为黄龙三人极有可能就和那俩铁剑门人在一起,如果这位是其中之一,那么黄龙三人的处境就极为堪忧了,柳生定了定神道:“以三位师叔的身手除非是夷教四坛齐到,亦或左右使者同出再或者慕容凌云亲来,否则师叔他们必无大碍。”覃兌还道:“别胡思乱想了,待这他醒来问个清楚便是。”柳生却忧心道:“可是他伤得太重不知能不能醒呢。”

  等了一会幸好那人渐趋平复,悠悠转醒,其睁开眼睛第一眼竟是看向手中的长剑,覃兌还忙把他长剑塞到他手中,道:“前辈可是铁剑门的师伯?”那人嘴唇微启正欲说话,却又是“哇”的一声咳出一大口鲜血,面色登时急转而下神志模糊,柳生急喊道:“前辈……”把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岂料那人突然止住咳嗽猛抓起柳生手臂道:“清平峡。”就此断了气。

  届时风吹叶簌,声声猿啼于山涧峭崖间传来,掺杂着禽畜悲鸣,在空谷中声回荡响,久久不能散去,两人心下好生悲凉就乱石岗里掩埋了此人,因不知道姓甚名谁只用剑在木桩上写了个“前辈之墓”柳生道:“此剑是前辈的信物,若他真是铁剑门人我就把它送回铁剑门去,如若不是我也会设法把它交给前辈生前的朋友,好教在清明时节有人悼念他。”覃兌还道:“这样也好。”于是柳生便背起两柄长剑和覃兌还急往宁州城赶。

  他二人昨夜匆匆出来时均想不到会有这样一番遭遇,亦未与楚天心等人说明,无缘无故消失了这么久,料想楚天心等人定已是心急万分,反而倒为她们担心了起来,两人进了城刚行至一处街道的拐角处,忽听见后面传来一声“覃爷”,只见一个膀阔腰圆的大汉跑将上来,眼中满是殷勤之色,覃兌还记得这是当初被他赢走二十两银子的庄家大汉,抬头看去那镇通博坊果在眼前。

  覃兌还笑而不语,他并不知道此人的称呼,而柳生却知晓这声“覃爷”叫的就是覃兌还了,心道:“大师兄果然名头响亮啊。”那大汉跑近乐呵呵笑道:“想来二位爷已办完了事,请到小的坊内稍作歇息喝杯热茶,好让小的沾沾荣光哩。”柳生顿觉有趣便笑道:“你连我们去做什么都不知道,又怎知我们事已办完?”那大汉不以为然道:“现在谁人不知道那玉龙山的赵传蓟被人给打了,两位爷定是去帮场子回来。”二人惊道:“城中果然也出了事。”他二人本就着急,这下走得更快了,留下那大汉一脸茫然无措。

  刚到四值楼,楚天心等人就焦急迎了出来,楚天心急道:“师兄,你们去哪里了?”说着已两眼微红欲泣,柳生不想她过于忧心忙笑道:“多谢师妹挂念,师兄我不过是出去走了走。”楚天心哼道:“谁挂念你了,厚脸皮。”眼精却是不离覃兌还,柳生仍然向她吐了个舌头,师兄弟几人早见惯了他俩抬杠,都摇头会心一笑,覃兌还道:“我们没事,进去再说吧。”

  刚一进屋就听有人喊道:“噫,柳兄你为何背了两把剑?一看就不是凡品,能否借给小弟瞧瞧?”柳生循声望去,只见瞿秋白正坐在最里间的椅子上笑嘻嘻的望着他,覃兌还接道:“瞿在此这里最好不过,我正有要事找你相商呢。”柳生却是气不打一处来,极不客气道:“姓瞿的,你可望忘记了昨晚和本人的赌约了吗?”众人均是好奇,还不知道他和瞿秋白什么时候有过赌约,陈望博便道:“柳师兄你与陈师兄赌过什么呀?”柳生冷冷道:“你这小子还去与他称兄道弟,可知这小子狼子野心?嘿我可是为了你们,姓瞿的你自己说说和本人赌过了什么?”

  瞿秋白一合折扇笑道:“柳兄的酒量那是天下第一,小弟佩服。”柳生见他夸自己酒量心中得意,心想:“天下第一倒未必,不过却胜过你这小淫虫。”却是依旧冷冷道:“哼你愿赌服输也算是一条汉子。”瞿秋白娓娓道:“小弟是答应若酒量比不过柳兄,以后绝不敢仰再仰慕两位师姐了,小弟现在只是以朋友身份交往,心里可是对她们敬若神明绝不敢有半点他念,请柳兄明察,况且小弟可没答应过你不和两位师姐说话哩。”几人一听他俩赌的竟然是这个,不禁无语,楚天心心有所属脸上微微一红,余文竹闻言则偷偷的端查了一下瞿秋白,见他面如冠玉一表人才果是风流之极,不由得芳心一动。

  覃兌还干咳一声道:“柳生你太也胡闹了,我们与瞿兄乃是君子之交岂能如你这般胡来?”楚天心附和道:“就是,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爱耍无赖吗?”柳兄知道中了这厮的“奸计”心中懊悔道:“昨晚就该让他赌誓说他输了就再了不准见我剑宗的师妹们。”暗叹道可惜这厮是再也不会中计了,又心想:“这小子的酒量却也不差若我与他再比阴沟里翻了船,岂不真要介绍一个师妹给他了,呸呸。”便白了楚天心一眼道:“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覃兌还怕他两人拌起嘴来在外人前面丢脸,便正容道:“正事要紧。”柳生便立即严肃起来。

  几人见他在听到“正事要紧”后都凝重了起来,知道发生了大事,都正襟危坐,周松忙道:“大师兄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事?瞿兄说你们重回吴家堡了。”柳生闻言瞅了瞿秋白一眼心道:“这小子果然有些道行,这都被他猜到了。”正好瞿秋白也笑嘻嘻的看向他,覃兌还道:“一言难尽,你们先说一下昨晚城中发生了什么?为何传闻赵传蓟被人打伤了。”

  余文竹道:“这件事我们也是早上听瞿师兄说的,后来我们出去找你和柳师兄又听说玉龙山的人已经走了,也是瞿师兄猜到你们定是返回吴家堡了劝我们回客栈等候的。”说完见瞿秋白向她颔首微笑,又记起他与柳生的赌约,登时便红到了耳朵根里,柳生瞧在眼中暗自叹气道:“我这些师妹们初涉江湖,经验太浅了。”覃兌还道:“多谢瞿兄,不过在下以为这件事有些诡异,瞿兄有何看法?”

  瞿秋白肃容道:“以赵兄的身手就算是偷袭,能在短时间内重伤他的亦是少数,何况小弟听说他是被人正面击伤的。”众人不禁一惊,要知要知以赵传蓟的身手而言,绝不在此间任何人之下,而他身边又有赵德芳这样的高手,能在赵德芳眼皮底下重伤赵传蓟,此人的实力当在王乾这级数以上。柳生亦不再与他斗气,忙问道:“可知这打伤他的人是谁吗?”瞿秋白摇头道:“这恐怕连赵传蓟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此人是一个手持竹杖的老者,我猜测是夷教左右使者中的一人。”柳生覃兌还两人不禁心中一紧。

  覃兌还忙道:“瞿兄你认不认得此剑?”他知瞿秋白见识极广想要确认一番。瞿秋白接过柳生递过的长剑,左右端详后起了个剑诀,登时便青光大盛,覃兌还寒芒一闪暗想道:“我只道他的功法全在玉笛上,没想到他的剑法也如此了得,八极道果然非比寻常。”不免对瞿秋白又多长了几分心眼。

  瞿秋白沉声道:“我看此剑极像是铁剑门之物,柳兄你把配剑借我一用。”他接过后将两柄长剑靠近,到不足一尺间距时,两柄宝剑“噹”的一声突然贴到了一起,众人大感稀奇,瞿秋白道:“此剑果是铁剑门之物,铁剑门的宝剑含有翠云山特有的磁石成分,与人交手时可吸附暗器兵刃,极占优势,此剑上镌着一个”群“字,想来是一位道号中带群字的道长之物,不知柳兄从何得来?”

  怎料柳生闻言却冷声道:“吴家堡上下果然是遭了夷教妖人的毒手。”楚天心四人听他如此一句话均是不解,暗想:“难道还可能不是这些恶贼下的手吗?”而瞿秋白已知道他们昨晚定是遇到了不寻常的事,忙问道:“覃兄,你们是否发现了什么?”覃兌还忙把二人昨晚夜探吴家堡所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这剑便是那位前辈的遗物,柳生取回此剑就是要亲自把它送回到铁剑门,好教他铁剑门中人知道这位前辈的埋骨之处。”

  瞿秋白即赞道:“柳兄此番侠义之举,小弟佩服。”柳生当即便暗嘲这小子见缝插针好本事,不过却是受用得很。覃兌还又问道:“瞿兄可知那清平峡怎么走?”瞿秋白道:“只知往东几十里外有一座名唤清平的小镇,却未听说过清平峡。”覃兌还皱眉道:“事态紧急,我们需要即刻赶往清平峡,未知瞿兄作何打算?”他与柳生一直都心存侥幸希望此人不是铁剑门中人,但现在既已确定,那黄龙三人的处境就不言而喻,此人虽不一定就是当日的两人之一,但那两人却向黄龙三人求援,可见他们遇到了极难缠的对手,而以黄龙等人的身份又肯出手相助,那对头自然是夷教的高手无疑。

  瞿秋白道:“吴家堡的那条铁索匪夷所思之极,在下还要亲自去看上一看。”柳生忙道:“如此便再好不过,咱们后会有期瞿兄日后若是有空可到云台山来转转。”瞿秋白笑道:“一定一定。”转身去了,而众人也立刻收拾出发,覃兌还连问数人皆只有清平镇而无清平峡,又得知那蘅水河从清平镇东南面十里外经过,便往清平镇赶了去。

  从宁州城东门出来,正前方是通往剑门关的大道,六骑人马辨明方向,朝支道疾行,届时已然夜幕降临,幸得月明星稀极为亮堂。这条路所过山脉与剑门关山脉连成一气,山路逶迤不平,岩石崎岖,但石笋石芽石柱山丘沟壑等浑然天成,千姿百态,又兼之山瀑水塘之妙笔,若是几人有心赏景,此一旅途必然是赏心悦目,但几人只顾着赶路却无半分闲情逸致。

  不知过了多久已来到了一处缓坡,山路两边的树林越来越是稀疏,拐过山头已可隐见远处的簇簇灯光,几人夜中奔波辛苦俱是心中一喜,从这缓坡一路到底便是平坦的大道了,柳生一骑当先,一夹马腹正欲加速,怎料突然间破空声起,一条竹杖迎面打来。

  柳生突逢剧变猝不及防,往后便倒紧贴到马背上,幸好他反应快那竹杖便从额前飞了过去有惊无险,可他虽无事但那马儿却受了惊,前蹄高高抬起歇声嘶叫,他急双脚紧夹马腹止住滑落,可紧接着一股阴寒的劲风袭来,顿时便如坠冰窟,呼吸窒滞,大骇下横拍马腹借势滚往路旁,怎料正要落地时却是两道指风往他落地之处打来,他猛吸一口气稍滞半空,以右掌击地旋转两圈疾往后跃,狼狈之极,那马儿中掌悲鸣一声轰然倒地。

  到此时他已看清楚袭击自己的原是一个花发的蒙面人,那人轻“咦”一声,显是没想到他能死里逃生,冷哼下如鬼魅一般瞬息欺来,挥拳如雨疾攻猛打,柳生本才刚刚落地,不禁心中叫了声娘,但在这生死一线间只得再次翻滚躲避,顾不上丝毫风度。

  拳风如疾风暴雨打到地上,瞬间尘土飞扬炸出一片土坑,他滚到一旁顾不上被拳罡震得翻滚的气血,就要拔剑反击,岂料那人如影随形“呼”的一掌封住他的动作,掌力如狂潮怒涌压下,他避无可避,只得运气硬架,眼看就要小命不保却见那人冷哼一声,左指倏出指尖点向后背刺到的长剑,只留右掌拍下。

  “啵”柳生以双掌接单掌,喉咙一咸便“哇”的一口鲜血喷出,被震飞了出去,然他将要落地还未来得及动作,黑衣人倏又提掌打来,试想他未受伤时尚且躲不了更别提现在,心道:“吾命休矣,”只得胡乱架起守势,眼看掌力压下,就此千钧一发之际,忽一道剑芒与掌力相撞,“噹”覃兌还连退数步,黑衣人也冷哼一声荡开了身后刺到的四柄长剑。

  这一切实在电光之间,原来覃兌还担心楚天心四人躲不开竹杖,先提气硬抗了下来,此时方才加入团战,而先前后背那一剑却是楚天心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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