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十
今天又是日常觉得对不起聂怀桑的一天。
魏渺渺扶额哀叹,看着聂怀桑又惊又惧的眼神,难免觉得有些抱歉。
先是占了人家堂妹的身子,又平白拿了人家的手软,这转角又来挖人家祖坟,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啊?
“那个……怀桑啊……都是误会……我们……我们就是……”
“我们就是想要参观一下,就一下,聂宗主该不会不同意吧?”
魏无羡接了话茬,冲他眨了眨眼睛,蓝忘机又是一脸冷漠执剑立在一旁,显然是要撑腰的模样。
聂怀桑哪敢不依的,他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家祖坟被掏个干净,急得哇哇叫,“喂!你们!你们轻点!我刚才砌好的!”
魏无羡倒是皮实,一本正经的笑了笑,还拉了拉自己的龙须,笑道,“那个聂宗主啊,别急啊!还没开始呢!”
说话间,蓝忘机不由分说,再次将砌好的墙壁拆开,里面的尸骨倾泻而出,却没有查到蛛丝马迹。
魏无羡顿了顿,又让聂怀桑打开了所有石棺,仔细检查里面的佩刀,却并未发现异样。
“奇怪?一切正常?”
蓝忘机倒是凝思片刻,才道,“不,只有赤峰尊的佩刀霸下不在这里。”
聂怀桑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回忆道,“昔日,大哥在金氏的百花宴上突然发狂,筋脉尽断,可是却诡异地逃走了,至今也无人发现他的尸体。至于霸下,亦是无人知晓下落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冷厉,恍若换了个人一般,全然不似江湖骗子口中的清河聂氏家主--“一问三不知”。
魏渺渺忽然觉得怀桑有些陌生,可还没来得及深思,那厢聂怀桑便已经哭上了,又喊又叫,“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啊!含光君!渺渺!”
他因只知道渺渺的身份,便只唤了他们二人的名字。
可蓝湛却沉了一张脸,声音清冷,“你知道她的身份?”
这口气活活像极了是要杀人灭口的架势,聂怀桑哪里受得住,连忙撇清关系道,“我就是无意间撞见了……无意的……”
说着,他还自己用扇子掩口,神神秘秘地环顾四周,又道,“含光君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蓝湛抬眼看他,也未多言,只是轻声应了。
魏渺渺忍不住眼角直抽,又好气又好笑。
无聊!
魏无羡反被惊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同妹妹对视一眼,麻烦又来了!
看来,这锁灵囊中的剑灵很有可能是霸下的刀灵,而刀灵如此急躁,只怕聂明玦早已经死于非命。眼下情形,也只有继续根据刀灵所指方向寻找,才能查明真相。
三人告别了聂怀桑,一路前行,终是来到义城的一家酒馆落脚。
魏渺渺偶然听到掌柜正在绘声绘色地描述多年前常氏被灭门一案,言语中提及薛洋如今做了金氏客卿,着实吃了一惊。
“这怎么可能?当日不是已经抓到他了吗?”
魏渺渺的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蓝忘机却是平淡接着道,“几年前,薛洋在忽然出现在金麟台,各大家主主张严惩,唯有金宗主极力反对。此后,连当年常氏唯一的幸存者常萍也翻供了,称常氏灭门与薛洋毫无关系。就这样,薛洋死里逃生,直到金宗主死去,敛芳尊成为家主,薛洋才被清理。”
魏无羡听了,很是好奇,“薛洋被放虎归山,那小师叔和宋岚没有出面吗?”
蓝忘机答道,“你有所不知,晓道长已经失踪许久了,宋岚也是远游,此后再也没有人看到他们。而翻供的常萍不仅失去双眼,还死于凌迟,而凌迟他的凶器就是晓星尘的霜华剑。”
“那岂不是人人都以为是小师叔因为报复而杀了常萍?”
魏渺渺忍不住感慨世事无常,却无端想起小师叔当年所说,若是旁人得了霜华剑,怕是世人都要认他作晓星尘了。当真是一语中的。
蓝忘机的眼神暗了暗,似乎深有同感,魏渺渺还没反应过来,他便罕见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嘣”地一声趴到在桌子上。
“哎!蓝湛!”
魏无羡同妹妹对视一眼,忽然想起了那日水崇夜的事故,忍不住相视一笑。
“咚咚咚。”
窗外不知为何有铁锁摩擦和重物击打的声音传来。
魏渺渺开了窗,在一片夜色里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体修长,目光却是空洞,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温宁!
兄妹俩对视一眼,默契地从窗前飞身过去,落在他面前。
“温宁!”
“温宁!”
青年并未停下来,反而无神地看着前方蹦跳着前行,就好像从来就不曾认识他们一般。
这不对劲儿!
魏渺渺摸着铁链,只觉得莫名心疼,“温宁!我是渺渺啊!”
温宁不答,反而连眼神都不曾施舍过来。
魏无羡心知这是有人在控制温宁,他顺着铁链摸向温宁的脑袋,终于在他后脑勺发现了两根长针。
他一使劲,长针便叮叮落地,温宁失神的眼眶里也有了光彩。
“魏公子?渺渺姑娘?”
“温宁,是我们!”
温宁先是惊喜,又是愧疚,最后直接跪了下来,“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公子,是我伤了姑娘,才让姑娘无力躲开金子勋的箭矢!是我害了你们!”
“温宁!这不怨你!当年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别这样说!”
“是啊,温宁,往事不可追不必再提。对了,你怎么会被人控制?”
温宁的记忆几乎模糊,只记得同姐姐温情上了金陵台,那之后的事情便已经模糊不清了。
魏氏兄妹的神情暗了暗,终究还是沉默了。
又想起这碍事的铁链,他们便决意借来蓝湛的避尘一用,毕竟他们二人生死,佩剑早已丢失。
可还没来得及回去,一转身便是跟蓝忘机打了个照面。
魏渺渺心中发窘,“哎,蓝湛,好巧啊!”
那人喝了酒,也不知道是怎么追了过来,面上还带着薄红,回道,“不巧,我在找你!”
“额?那个,我们只是想借避尘一用,没有别的意思。对不对啊,兄长?”
她回头去看,方才站在身后的二人,不知何时,竟然悄无声息地偷溜了。
魏渺渺欲哭无泪。
这叫什么事啊?
魏无羡!温宁!你们给我等着!
作者清欢记canda魏渺渺:今天又是被狗屁兄长坑害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