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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

陈情令之子曦

  次日,一行人一早出发决定乘船返回云深,行至码头路过一群小商贩,金子曦见江澄在一个摊位前对着把梳子脸红,便一脸嫌弃的走过,决定上前面的摊位看看,这一看便将视线定在一个香包上移不开了,香包白底金线,上面绣着牡丹图,绣工十分不错,而香包的味道竟和绵绵之前给自己准备的味道无二。

  小商贩见金子曦一直在看那个香包,便不由笑着推荐道:

  “仙子好眼力,这是我娘子绣的,这可是上等的锦缎和金线绣成,里面也是上好的药材,味道芳香,功效提神。”

  “你娘子绣的?这牡丹绣的真不错。”

  见金子曦夸自家娘子的绣工,小商贩更是一脸骄傲:“仙子有所不知,我娘子原是兰陵金氏的绣娘,嫁给我才到这彩衣镇来,娘子她最是擅长绣牡丹,尤其是金星雪浪,可惜那品牡丹绣,娘子是不允许外卖的。”

  一听出自兰陵人之手,金子曦便更觉得喜欢,想到自己的香包给了温宁,也不好真的劳烦绵绵给自己绣一个,便伸手摸向口袋准备买下来,结果看着只剩一枚铜钱的口袋,一脸尴尬的看了眼小商贩,平日出门都有绵绵和云云付钱,下山前出门急便忘了多带些钱,这两天虽是除祟,可东西她也是一样没少买,没想到竟被她花的只剩一枚铜钱,可是这香包她也是实在喜欢,不如找人借点?思及此便看向前面走着的三人,只见蓝湛面无表情,神色淡淡,算了,看着这张脸真是张不开借钱的嘴,又看看一直兴致高昂的魏无羡,想到昨日香包的事,算了,这厮一定不会让她消停的,果然,最后还是得求助温柔和煦的阿兄!

  “蓝哥哥!”

  蓝湛向前走的步伐微顿,见身旁的兄长转身回应,便继续向前走着。

  魏无羡见此,看看那边和蓝曦臣说话的金子曦,又看看刚刚因为金子曦的呼唤而停顿了一下的蓝湛,颇觉有趣,一手搭在蓝湛的肩膀上,捏着嗓子说道:

  “蓝哥哥,蓝哥哥,等等我嘛。”

  “无聊。”

  蓝湛边说着边用剑柄拨开魏无羡的手,魏无羡见状咧嘴一笑,跟上前去观察着蓝湛的表情。

  “蓝湛,你是不是也希望阿曦唤你一声蓝哥哥听。”

  蓝湛没说话,斜睨了一眼魏无羡,继续向前走去。

  “唔唔唔!”垃圾蓝湛!又给他用禁言术!

  一行人陆续上了船,金子曦站在魏无羡旁边,开心的研究着蓝曦臣买给她的香包,绣工真是不错,又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味道也好闻,真是越看越喜欢。

  魏无羡斜靠在船上,边吃着枇杷边看着一脸欢喜的金子曦,又看了看隔壁船与蓝曦臣交谈的蓝湛,嘴角微微勾起。

  “阿曦,我是不是救过你?”

  金子曦想着之前跟踪温情差点被发现,是魏无羡解的围,又想想昨日他斩断了她脚上的水祟,还和蓝湛救下要落水的她,便点了点头。

  “那这几次不打不相识,我们一起被罚,昨日又一起除水祟,也算是出生入死了,现在我们可以算是朋友了吧?”

  这魏无羡搞什么鬼,坐在后面船上的江澄一脸好奇,连隔壁船上和蓝曦臣讨论摄灵一事的蓝湛也忍不住侧耳倾听。

  金子曦倒是难得认真的在想这个问题,魏无羡虽然嘴巴讨人嫌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这几日对她也还算照顾,便又点了点头。

  魏无羡见状,嘿嘿一笑,便继续说道:“你看我都叫你阿曦了,你要不要也给我换个称呼?”

  “那叫你什么?”

  “叫声魏哥哥听听!”

  “魏——你个大头鬼!”

  金子曦翻了个白眼,捡起枇杷朝魏无羡脸上砸去,然后又朝着后面乐不可支的江澄砸了一个,江澄和魏无羡也连忙去捡枇杷砸过去,却砸到了看热闹的温情,温宁见姐姐被砸,也捡起来朝魏无羡砸去,一时间便成了丢枇杷大战。

  蓝湛静静地看着互丢枇杷的几人,蓝曦臣见此不由笑道:“你想吃枇杷我买一筐回去。”

  “不想。”

  蓝湛刚说完,便被一个枇杷砸到,只见金子曦一脸尴尬的站在对面:“对不起啊,阿湛,我不是故意的。”

  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蓝湛有些怔愣的站在那,蓝曦臣在一旁微笑的看着,感觉这才是弟弟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啊!”

  被砸中的金子曦捂着头看向魏无羡,只见始作俑者还一脸不满的看着她。

  “阿曦你太过分了,你都给蓝湛换称呼了。”

  金子曦朝他做了个鬼脸:“就是要气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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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金子曦来到藏书阁,想着这段时间不是魏无羡捣乱,就是下山除祟,书籍竟未能看过半,这样便是回金麟台都看不完了,便想看看能否偷偷带走,留着自己睡前翻看,刚一推开门便看到了准备拿剑走出来的蓝湛,不由暗暗感叹了一下自己的命,便对蓝湛说道:

  “阿湛刚回来就巡夜啊?”

  “嗯。”蓝湛回答完,眼睛却依旧看着金子曦。

  “哦,我来看看我这两天不在,书有没有被别的蓝氏弟子借走。”

  “还在原位。”

  “啊?哦。”意识到蓝湛说的是书,便看了看自己的位置,果然书还在。

  “既然还在,那我便放心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我送你。”

  “好,谢谢。”

  两人行至精舍,刚要告别,便看见聂怀桑怀中抱着一个小纸包,鬼鬼祟祟溜进了对面魏无羡的房间。

  金子曦心下了然,估计是两日未见,几人要小聚一番,她可是看见魏无羡在彩衣镇的时候偷偷买了两壶天子笑。

  蓝湛皱皱眉,动身准备过去查看,金子曦见状赶忙拦住。

  “阿湛,你要干什么?”

  “今天是我巡夜。”

  “只是两日未见,小聚一番,你未免有些大惊小怪了。”

  “云深不知处不可出乱。”

  说罢,蓝湛便直径向前,一把推开房门,金子曦见状顿感头痛,赶忙跟了进去,只见魏无羡、江澄、聂怀桑三人闹作一团,桌上摆着吃食和两壶天子笑。

  三人见蓝湛和金子曦站在对面,立刻找位置坐好,蓝湛见此淡淡道:

  “你们在干什么?”

  魏无羡见蓝湛身旁的金子曦朝自己眨了几下眼,便知躲不过去了,起身边朝蓝湛走去边说道:

  “都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既然蓝湛和阿曦来了,那我们不如一起坐下来喝一杯,好好聊一聊。”

  金子曦扶住额头,完了完了。

  “云深不知处,禁酒。”

  “蓝湛,别这么古板嘛,今天大家降了水行渊,庆祝一下吧。”

  “你们几个,戒律堂领罪。”

  魏无羡回头看着江澄和聂怀桑问道:“什么堂?”

  另两人相视眨眨眼,然后故作酒态,说了一句什么堂,倒头便装晕在床上,金子曦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这拙劣的演技!

  “蓝湛,你看,他们醉成这样,肯定走不了了,要不我们三个坐下喝一杯,好好聊聊。”

  “你们不去,我找人来请。”

  蓝湛说完便转身往回走,魏无羡见状赶忙在蓝湛身后贴了张符篆,给江澄和聂怀桑一个眼神,二人便装吐跑了出去,一时间屋子里只剩魏无羡、金子曦和一个一动不动的蓝湛。

  “阿湛!”金子曦戳了戳蓝湛的肩膀,见对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便不禁看向魏无羡。

  “你对他做什么了?”

  “嘘,”魏无羡看看屋外,然后迅速关上房门,拉着金子曦坐在蓝湛对面的位置一脸坏笑:“给你看个好玩的。”

  说罢,魏无羡伸手倒上一杯酒朝蓝湛说道:“蓝湛,你过来,坐下把这杯酒喝了。”

  只见蓝湛在金子曦惊讶的目光中走到她旁边坐下,还没等她回神阻止便接过魏无羡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喂!蓝湛,你没事吧?魏无羡!”

  “没想到这小古板酒量不错啊,喝这么猛居然都没脸红。”

  正当魏无羡诧异蓝湛酒量之时,只听“咚”的一声闷响,蓝湛直接醉倒在了桌子上,两人目瞪口呆的互相看了眼对方,金子曦气急败坏的伸手拍了下魏无羡的肩膀。

  “都怪你!玩大了,现在怎么办啊?”

  “我也没想到他是个一杯倒啊,”魏无羡赶忙晃了晃倒在桌子上的蓝湛:“喂!蓝湛!醒醒啊,你回你的寝房睡好不好?你别睡我这啊。”

  见叫醒无果,二人合力把蓝湛抬到床上,然后皆脱力的就地坐下来,相视一笑。

  “想不到平时高高在上的蓝二公子也会落到我的手上。”

  金子曦看着魏无羡一脸得意的样子,不由打击道:“还是想想明天他醒来后,你怎么办吧。”

  “阿曦,此时此刻咱能不扫兴么?”回头看了看躺在那醉醺醺的,微睁着眼的蓝湛,然后笑着对金子曦说道:“唉,再给你看个好玩的。”

  “蓝二,叫魏哥哥。”

  “魏哥哥。”

  见蓝湛真的叫了,两人不由笑出声,魏无羡又继续道:“蓝湛,你抹额歪了。”

  “歪了?”

  蓝湛听见瞬间坐起,伸手正了正自己的抹额,魏无羡见蓝湛弄了半天也没弄正,便想伸手帮他扶正,金子曦见状忙想阻止,却被喝醉的蓝湛快一步打掉魏无羡伸过来的手。

  魏无羡捂着吃痛的手,一脸不满:“这倒是反应过来了,我只是帮他调整一下抹额,那么紧张干吗?”

  金子曦看着蓝湛笨拙的调整抹额的样子不由一笑:“蓝氏弟子的抹额乃重要之物,非父母妻儿,不能触碰的。”

  “噗,妻子?”

  蓝湛停下动作,看向魏无羡说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蓝氏规矩又多又矫情,哪个女子敢嫁你为妻啊?打一辈子光棍吧你。”

  蓝湛听闻,看向身边把玩着头发的金子曦,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道:“也好……”

  魏无羡有些意外的看着蓝湛:“我说,你们蓝氏是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无趣啊?你爹就跟你一样无趣,那你娘岂不是很无聊?”

  金子曦知道蓝家的事,看了眼有些哀伤的蓝湛,朝魏无羡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说了。

  “我没有母亲。”

  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转而魏无羡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回忆道:“我四岁的时候,父母双亡,年纪太小,到现在只记得被野狗追赶的情景,爹娘长什么样,我已经记不得了……我只记得一个情景,我娘扶着我骑在驴上,爹在前面走,娘好像讲了个笑话,然后爹笑了……”

  金子曦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双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衣摆,她对以前的事也记不太清,但是爹娘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她仍记忆犹新,那画面每天都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夜夜折磨着自己,还有梦中那插在父亲身上的红底太阳纹旗帜……

  魏无羡看着旁边皆陷在回忆中的两人,拿起桌上的酒壶,想到蓝湛一杯倒的酒量,便直接递到金子曦面前:“来,敬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金子曦看着眼前的酒壶,神色有些犹豫:“我不会。”

  “得了吧,今天只有我们三个,等你回到兰陵金氏,你依旧是那个得体的琼华仙子,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干了。”

  金子曦接过酒壶,无奈一笑,和魏无羡碰了下酒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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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无羡看着一口接一口借酒消愁的金子曦,因为刚刚哭过,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看起来湿漉漉的,洁白无瑕的双颊因醉意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她好看吧。”

  “啊?”魏无羡看向依旧醉醺醺的蓝湛。

  “她和我想象的一样,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是兄长口中的那个人。”

  “蓝湛,你在说什么?”魏无羡有些诧异的看着因醉酒而与平日有些不同的蓝湛。

  “困了。”刚说完便倒在了床上。

  魏无羡无奈的看着这一幕,他这是造什么孽啊,为什么要让蓝湛喝酒,真是欲哭无泪,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金子曦,上前扶起来。

  “阿曦,醒醒,地上凉。”

  “阿羡……”金子曦睁开眼睛看着魏无羡,用手戳了戳他的脸:“原来是阿羡啊,对了,阿湛呢?”

  “睡死过去了。”

  边说着边把金子曦扶到贵妃椅上躺好,又给她盖好被子,一系列完成后,魏无羡伸手抚向刚才因金子曦那声称呼而剧烈跳动的胸口。奇怪,明明师姐也这么称呼他呀,怎么感觉不一样?嗯!可能今天酒喝多了,这姑苏天子笑果然是好酒,酒劲原来这么大啊,想着便坐回刚刚的位置继续喝起来,这么好的酒,这一点不能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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