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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学

陈情令之子曦

  “天地自然,方殊之大家,蓝氏崇教,开宗明义,明本、辨问、极言、勤求,此四则为诸子戒。”

  兰室里,一名蓝氏弟子在前面宣读,蓝启仁坐在上首,旁边站着蓝曦臣。

  “遵师命。”

  各世家子弟行了拜礼后纷纷入座,每人桌上皆有一本蓝氏家规。

  “小姐,那你岂不是白白被罚?”云云看了看桌上的蓝氏家规又看了看旁边的小姐,想着昨夜小姐为看家规石被罚抄三百遍。

  “闭嘴。”金子曦看着坐在前面的金子轩,见他没听见便松了口气,再看看坐在上首,怡然自得摸着胡子的蓝启仁,这老头分明是故意的,昨夜还不见有人准备这些,今早突然就发在桌子上了。

  “蓝氏家规,凡三千五百条,曰不可习邪门歪道、不可私用暗器、不可擅动他人抹额、抹额不可做他用、不可……”

  魏无羡偷偷伸了个懒腰,看着前面还在念的弟子,这三千多条家规念完不得几个时辰。

  “叽叽~叽叽~”

  突然传来一阵鸟叫声,各家子弟皆微微侧目,魏无羡也问声寻找,最后将视线锁在了旁边一名身形瘦小,相貌清俊的少年。

  “喂,你藏了什么好东西。”

  金子曦也问声望去,却在看见那少年身后之人时露出了微笑,原来阿瑶哥哥也来了,那人见金子曦看向他也微笑示意,露出一对小酒窝。

  而另一边的聂怀桑见魏无羡问他,便移开袖子露出一个金丝鸟笼,一脸得意。

  “我来时路上发现一只金雀,足足追了三日,怎么样?嚣张吧~”

  魏无羡看着那只金雀仔细研究着,“嚣张,好玩,还是金色羽毛。”

  “我跟你说,它好玩之处可多着呢,比如……”

  魏无羡见聂怀桑看了一眼对面便站好听训不再继续说了,疑惑的回头看过去,便见蓝湛直直瞪着他,忙讪笑地看着蓝湛,只见对方扭头不再理他,魏无羡撇撇嘴侧过头又看到金子曦一脸微笑的看着他这里,便对她摆了摆手,结果对方视线对准他后竟瞪了他一眼回头继续听训。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这俩人这么记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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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陵金氏拜礼!”

  金子曦随金子轩起身走向中央,向坐在上首的蓝启仁行了拜礼,不远处江厌离的目光默默追随着金子轩的身影。

  “兰陵金氏金子轩,家妹金子曦拜见先生。”

  聂怀桑愣愣的看着站在那的金子曦:“这便是兰陵第一美人,琼华仙子金子曦?果真是面如桃花,仪静体闲。”

  魏无羡听闻用手在聂怀桑面前晃了晃:“没瞎啊?”

  他是怎么看出那丫头仪静体闲了?不过,今日的金子曦一改往日所见,落落大方,举止优雅,安静的跟在金子轩身后,礼仪周全的竟挑不出一点毛病,倒也是颇有世家小姐的样子。

  “先生弥纶太虚,不屑俗物,家父特意为先生广寻天下之经典,编就河洛经世书一套,并用金线变成,还望先生不弃。”

  金子轩给身后的金氏弟子一个眼神,那弟子走上前打开怀中的锦盒,露出金光闪闪的书册。

  魏无羡看着这一幕轻声感叹:“雍容华贵啊。”

  江澄也随声附和:“华而不实。”

  “别闹。”江厌离不赞同的看着两个弟弟,见阿姐有些生气,两人连忙噤声。

  “清河聂氏拜礼!”

  聂怀桑见该自己拜礼了,忙收回看向金子曦的目光,放下袖中鸟笼,带人上中央走去行拜礼。

  “清河聂氏聂怀桑拜见先生,怀桑代聂氏向先生进献紫砂丹鼎一尊,”说完侧头向身后唤了一声:“孟瑶。”

  聂怀桑身后走出一位少年,少年长相灵巧乖觉,十分干净,嘴角眉梢皆带笑意,一双眼珠黑白分明,双手捧着一雕花檀木盒缓缓向前。

  “清河聂氏副使孟瑶特代表聂宗主献上紫砂丹鼎,紫砂古拙庄重,质朴浑厚,正如蓝先生传道授业之品格,请先生不尽笑纳……”

  “这是谁啊?”

  “他就是那孟瑶,金宗主的私生子。”

  “听说他去金家认亲被踹下金麟台,后来才投到这清河聂氏的门下。”

  几名世家弟子的议论声传了过来,孟瑶听闻倍感羞辱,捏紧了手中的盒子。

  多嘴!金子曦愤怒的看着还在那议论的弟子,一手背在身后捏了个诀。

  “同为金宗主之子,这唔唔唔!唔……”

  蓝氏禁言术!众人以为那几个弟子被蓝家的人禁言了,便不敢再议论。

  蓝湛看了一眼金子曦没说什么,魏无羡也注意到金子曦刚刚的小动作了,一脸的不淡定,她也会禁言术!那昨晚在屋顶难道是她禁了他的言?!

  蓝曦臣看向故作淡定的金子曦,这禁言术还是他在金麟台时曦儿求他教的,可曦儿那时身体不好修为不够,使用禁言术必须用动作捏诀,想来这些年也没有勤于修炼,便还是这个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走到孟瑶面前。

  “素闻聂宗主手下有一得力副使,今日一见谈吐温文,果然不凡。”说着,蓝曦臣便伸手打开了檀木盒,露出里面的紫砂丹鼎。

  “这紫砂望之不俗,正是蓝先生的喜好。”

  “多谢泽芜君。”孟瑶看向蓝曦臣,一脸感激。

  “云梦江氏拜礼!”

  “在下云梦江氏江澄,江晚吟,奉家父之命……”

  江澄站在中央,态度谦卑,拜礼的话还未说完,变被一狂傲的声音打断。

  “长这么大,我今日才知这姑苏蓝氏的门这么不好进。”

  门口闯进来一行人,皆穿着红底太阳纹衣袍,为首的男子一脸桀骜,趾高气昂的看向坐在上首的蓝启仁。

  金子曦看着那太阳纹握紧了桌上的佩剑,低头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蓝湛和魏无羡注意到皆是诧异,这金子曦见到温家的人怎么这么大的怒意?

  温晁也注意到了金子曦,走上跟前,“呵,我说怎么给兰陵金氏发了三次请帖都说人不在,原来琼华仙子跑来姑苏蓝氏听学了。”说罢便要伸手去碰金子曦的脸,却被金子轩一把拦住。

  “家妹才疏学浅,父亲特命家妹随我来姑苏蓝氏听学,增长见识。”

  “金公子言重了,谁人不知琼华仙子自幼饱读诗书,令妹要是才疏学浅,那别的世家女子岂不是草包了?”

  温晁一把推开金子轩又朝着金子曦走了两步,一脸贪婪,金子曦盯着温晁,握紧手中的佩剑,魏无羡和蓝湛见此想要动身阻止。

  “不知温公子远道而来,蓝氏有失远迎。”蓝曦臣出声打断了温晁的动作,温晁转头看向蓝曦臣,一脸的不屑一顾,蓝曦臣也不恼,语气一如平常。

  “百年间温氏从未参加过蓝氏听学,温公子此次前来,不知仙督有何指教。”

  “蓝宗主,你这就错了,温某不是来听学的,只是来给你送人的,再说,我岐山温氏从来都是教化众生,自然不需要来这蓝氏听学。”

  “那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前来啊?”

  漫不经心的声音传了过来,魏无羡就是看不惯这温晁一脸嚣张的样子,温晁寻声望去,只见魏无羡一脸轻蔑。

  “哪来的鼠辈。”

  “鼠辈不敢当,云梦江氏魏无羡。”

  温晁上下打量了魏无羡一眼,不过是江枫眠收养的童仆,讽刺道:“竖子也敢插嘴?”

  魏无羡也不动怒,双手抱胸直视着温晁。

  “我师弟江澄刚才在行拜师之礼,岂能容你大呼小叫,你们岐山温氏就是这样教化众生的?”

  “好,今日我便让你看看我们岐山温氏是怎么收拾那些不听话的东西的。”

  江澄见温晁不依不饶,面露不满,魏无羡虽平时行为随意惯了,但始终是他的好兄弟,是他云梦的人,如今见外人要教训他家里的人便出声说道:“温公子,一言不合而已,何必要如此咄咄逼人!”

  “云梦江氏不识礼数!不教育一下,未免世人说我辈没有规矩!”说完只见江氏温氏两拨人拍案拔剑相向,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起来。

  蓝曦臣见状拿起手中玉箫,缓缓吹起,随着悠扬的曲调响起,众人手中的佩剑皆颤动起来不受控制,然后直直冲向半空盘旋,最后又掉落回众人脚边。

  “温公子,”蓝曦臣行至温晁面前,目光微厉,口气也不负刚才那样和煦,“今日乃云深不知处拜师听学之日,还请温公子自重!”

  温晁见此十分气急败坏,正准备发怒之际,只见一肤色有些偏黑,相貌甜美的女子赶忙上前拱手拜礼。

  “岐山温氏温情奉仙督之命前来听学,温情与弟弟温宁第一次来到云深不知处,有些规矩尚且不知,还请蓝先生与蓝宗主海涵。”

  温宁捧着盒子行至姐姐身边,温情接过礼盒双手奉上,蓝曦臣见这两人的态度不同于温晁便有些犹豫。

  “既如此,便收下吧。”

  一直坐在上首一言不发的蓝启仁缓缓起身行至众人面前说道,蓝曦臣见此便接受了温情手中的拜礼,然后抬头看向温晁下了逐客令。

  “温公子,既然拜礼已成,请前往精舍休沐,明日听学之时请准时来到兰室。”

  温晁冷哼一声,理了理衣服便向外走去,临走时又看了一眼自始至终都稳坐在自己座位上的金子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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