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8章 清平乐13赵祯

到了大堂之内，气氛也没有和缓多少。

虽然当着外人的面，蓝邈、蓝箬父女俩没有闹出明显的矛盾，但是那种隐隐的别扭感却是挥之不去的。

也多亏了这些宫女内侍不知道蓝箬和蓝邈曾经是怎么相处的，不然一定会一眼发现其中的差别。

蓝邈在孩子面前从来都是严肃的，然而在蓝箬面前就变成了一个慈父，手把手教她写字，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她念书。

可以说蓝邈除公务之外的大部分的耐心和时间，都给了蓝箬自己。

然而现在，两个人之间是肉眼可见的生疏与冷淡。

一女官很识趣，看一家人相见后只有这么平淡的表现还以为他们是放不开，便道：“圣人，奴婢等去外面等？”

蓝箬函授，“去吧，母亲也早早给你们准备茶和果子，都去吃些。”

“多谢圣人恩典。”女官行礼，并示意其他人随她一起出去，就留下红霜以及在坤宁宫侍候的几个人。

外人差不多都走干净了，蓝邈看向其他儿女，目光是显而易见的赶人意味。

蓝大哥等人：……

再无语几个人面对蓝邈的意思也得遵从，蓝大哥等人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没有太远，只是在院子里等着，不然院子里只剩下蓝箬和蓝邈会容易引起猜疑。

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参政，很容易就叫人联想到他们是不是在谋划什么阴谋。

然而事实却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说是剑拔弩张都算是好的。

*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现在已经是皇后了！”蓝邈眼神复杂地看着蓝箬，“还是说你想效仿太后？”

“不可以吗？”没了外人蓝箬也放松了些，托着下巴看向蓝邈，“小时候父亲不是经常跟我说朝廷的弊端？国情的不容小觑吗？”

“现在我有了这个资本去改变这些，父亲怎么反倒又来阻止我？”

蓝邈怒斥：“这些不是你一个后宫妇人该管的事！”

“那我该做些什么？管理好后宫，让嫔妃们孕育子嗣，让皇室开枝散叶？”蓝箬哼笑，“如果我只想做这些，那我何苦进宫？规矩多还不自由。”

“我从一开始向往的，想要的便是那让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至高无上的权利！”

蓝箬朝蓝邈倾了倾身子，“父亲，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你想过没有？在你动了送我进宫，在你为了靠近官家而选择与旁人与众不同的时候，你在史书上的名声就注定不会好听。”

“而且，史书上但凡是外戚，有一个好名声的吗？别天真了父亲，你帮我或不帮我，不过是名声更难听一点和保持原本那样难听的区别罢了。”

蓝邈坐在椅子上，背却有些佝偻，沉默许久，他低低嗤笑：“你确实是所有孩子中最像我的一个。”不管是能力还是野心。

蓝箬嘴角缓缓勾起，“这就对了父亲，恕我直言家族里的聪明人也不过就是我们父女俩，蓝家的荣耀还是要靠我们，大哥勉强还能做个守成的家主，其他人……”

蓝邈呼出一口长气，“希望我未来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圣人。”

“恰恰相反，你会庆幸自己的选择，蓝参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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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大哥等人回来之后，惊讶的发现刚才还一脸我们要避嫌的蓝箬和蓝邈此刻又亲密如初，有说有笑。

蓝大哥等人：……真是搞不懂你们父女。

不过就算是搞不懂他们变化的为什么这么快，他们的关系缓和了，蓝大哥他们也不会夹在中间那么难受，所以众人一致没有提刚才的僵硬，反而其乐融融的好像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亲密一家人一样。

用完膳，蓝箬午休过后，就准备回宫了。

因为蓝家并没有准备蓝箬回家的园子，所以蓝箬留宿有些不合规矩。

临走时，蓝箬只与蓝邈说了几句话，对其他人包括蓝夫人都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红霜看了眼面色有些戚戚的蓝夫人，心中嗤笑：自作自受。

蓝邈看着蓝箬的仪仗走远，对有些悻悻的蓝夫人道：“以后少往圣人面前凑，原本你们也不亲厚，维持着面子情就够了。”

蓝夫人嘟囔：“那好歹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她不与我亲近，我心里还不能难受难受了？”

“之前她跟你就亲近了？现在才想起修复关系，你还真当天底下就你一个聪明人？”

蓝邈拧着眉头看着蓝夫人，在孩子面前不愿让她太难堪，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行了，回府吧。”

蓝夫人绞着手中的帕子，脸上的表情气愤却又不敢说出来，最后还是郁郁地一甩手，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