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过去到现在（贰）

“欢迎回来～准备好迎接更大的绝望了吗？”

虽然只是一刻钟，魇帝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清楚的感知到：无论过去和未来怎样，此时此刻，天元星不是他的东西，而是那群蝼蚁的！这让他分外不爽：“本座的不愉快，就从你身上讨回来吧。反正也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就让那些渣宰占据一时好了。”

“喂，你想知道吗？当希望达到顶峰时，被其他生生掐碎希望是一种怎样美妙的感受？”魇帝邪魅一笑，“这次我可会动真格的哦～如果你招架不住，那群蝼蚁都不如的残渣会怎样呢？我很期待～”

战神凌空而立，她最后回头看了背后的天元星一眼，随后一刀劈出……

刀光劈开了空间，追上了时间，紧抓着魇帝，然后将他又一次斩断……

“什么？！你竟然还能击中我？！”

“原来如此！你什么时候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

“你是第二个！和我一样！”

被激怒的战神用凌厉的一击打烂了魇帝的喉咙……

这场本该势均力敌的战斗渐渐演变成你追我逃的追逐战，魇帝慌不择路地逃向魇魔界最深处，战神提刀追赶……

“你竟然掌握了时间法则——”魇帝已经放弃了人族的模样，祂现在只是一团灰色的雾气，偏偏在战神“战之界域”的束缚下，祂连一粒元素粒子都送不出去。第一次，祂离真正的死亡这么近……

而战神并不理会祂的怒吼，只是一心一意地用将要砍死祂的架势，一步步把祂赶向魇魔界“最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终于抵达了“最深处”……

“你……明白了吧？所谓的‘最深处’根本不存在。”魇帝倚在突然出现的“墙壁”上看着战神，“你满意了吗？这里就是‘最深处’，你也不用再探查了。本座自出生起就开始探索这‘墙壁’的边缘了，找了几万年，摸遍了每一寸‘墙壁’也没发现一处缺口……”

一代战神果然……

“……你竟然知道这‘墙壁’的存在？！”

一代战神数年前，带队探索时发现的，不过，能抗住‘异质物质’侵蚀抵达这里的只有我。

“……真不愧是你，那么你是要在这里杀了我吗？倒不如说，我很好奇，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杀了我？”到了这个地步，魇帝也不想用什么计谋了，“反正我怎么杀都死不了，就算你的攻击力早就可以杀死我，但你却无法阻止我复活～”

战神点头表示赞同。

一代战神但还是有办法的。

“哦？说来听听～”

战神凑近魇帝，突然抱住了祂……

突然被抱住的魇帝受到了莫大的惊吓：“诶诶诶诶——你干什么？？？！”

一代战神封印。

“什么？封印？！”反应过来的魇帝下意识就想推开战神，灰色雾团陡然伸出无数坚硬锋利的尖刺刺入战神的身体，“你给我放开！”

一代战神不放！

战神如是说。

她仿佛没有感受到一丝痛苦般的淡淡地笑着，甚至越来越用力地拥抱着魇帝……

银色的血液逸散在空中，缓缓流淌着。

战神暗红色的长发渐渐变得干枯苍白。

她的身躯逐渐变得透明……

“……你早就已经是，和本座一样的不死不灭的生物了。”挣扎无果，魇帝切换了状态，灰色青年反抱住透明的少女，“那你又何苦如此？”

一代战神我心甘情愿。

“……好温暖啊，这就是人族肉躯的温暖吗？”

一代战神是啊，活着的人，妖，妖兽，都是这么温暖。

灰色青年颇为人性化地咂了咂嘴：“你们的血也挺暖和，可惜很快就凉了。”

一代战神因为你杀了他们。

“……你想告诉本座什么呢？本座做错了？本座可是魇帝啊。”灰色青年如此嘟囔着。

一代战神与你是什么无关。

一代战神寻求温暖的方式很重要的啊。

一代战神你得到的那算什么温暖呀，只有冰冷的躯壳不是吗？

一代战神我就知道，寻找温暖，这是你的目的之一。

怀中少女的力道变小了，灰色青年抱得更紧了，“你可真是奇怪，你们不是超恨我吗？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可你却这么冷静地在这里和我讨论我的目的。这对于信任你的同伴来说，不是一种背叛吗？”

一代战神我没有背叛。

少女抬头，眼睛明亮，唇角带笑。

一代战神我只是想，既然你我都是生灵，就应该都有五感情绪。身处这样黑暗冰冷的魇魔界，独自一人上千年，上万年，你到底是怎样度过那段时光的呢？

一代战神你的过去会不会是你做出如此暴行的原因之一呢？

这时，祂终于察觉到了，来自战神的不断迫近的毁灭气息！灰色青年因为惊恐而变回了灰雾，祂感到了刻骨铭心的——恐惧。

银色血液化为利刃深深刺入魇帝背后的“墙壁。

一代战神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就算是无边无际的囚牢，只要有了第一道裂缝，就会有下一道……它终将破碎。更何况，还有这“墙中”世界的两个不死不老的生灵付出一切去拓宽这道裂缝呢～

“你真的是疯了——你已经不死不灭了！为什么要干这自取灭亡的事？！！和我一起掌控着世界不好吗？？？”

一代战神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一代战神我们战斗了那么久，结果还是“笼中鸟”，我怎么可能甘心？！

银光愈炽，银色血液包裹住战神和魇帝，她们的身躯开始融化……

战神大笑着。

一代战神在最后能看到你这副痛苦挣扎的样子，能亲手带你离开，吾此生无憾矣！哈哈哈哈哈——

一代战神我真的很高兴，你是有感情的生灵真是太好了，这样你才能好好品味，我们天元星所有生灵曾经体会过的痛苦～哈哈哈……

一代战神可惜，我还是能力不足，同样的痛苦怎么够？应该还你数百倍数千倍数万倍才对～哈哈哈哈哈——

一代战神这就是死亡，毁灭，终结！

一代战神明白了吗？

一代战神这就是你害死的人，妖，妖兽曾经体会过的死亡！

一代战神无论你有多么悲惨的过去，无论你有多绝望，无论你是以什么样的心理做出那些事的，我都不会放过你——我要你为了他们，那些死去的生灵，尝遍无尽痛苦！！！

一代战神你死不了也没问题，在这“墙壁”中，你终有一天会被同化，被同化的感觉一定不会舒服，哈哈哈哈哈——

“咔——”裂缝不断扩大延伸，战神将魇帝压入那裂缝中……

自知逃脱无望的魇帝放弃了挣扎，祂怔怔地看着已经化为封印的战神，喃喃问道：“……值得吗？”

战神早已没有了人形，但魇帝还是听到了回答。

一代战神值得。你始终都是独自一人，自然是不明白，那份想要守护重要的人的心情。

“我，不是人。”

一代战神那你为什么要化形成人？为什么要学人的自称？又为什么要接近我呢？

“……你恨我。”

一代战神我恨死你了，我的师傅们被你杀死，我的徒弟被你蛊惑入魔，我亲人的尸体被你制成冥仙……我恨你，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让你远离他们，无论如何都要你付出代价！

“……”

一代战神但我太累了，我不想再恨了。仇恨太痛苦了，所以便宜你了，没有把你凌迟一万遍真的太可惜了。

“……”

一代战神已经失去意识了吗？空有力量的家伙，意志力竟然薄弱到连这种程度的侵蚀都受不了吗？

一代战神啊——真是不甘心啊，我们竟然被这样的家伙欺辱了那么多年！这个世界……真是公平，但也真是不公啊。凭什么你一诞生就拥有超脱于世的力量……好在最后，我们还是做到了，最后还是杀掉了你……

“我还在呢。”

一代战神你还没死啊？无妨，反正你也快要死了。

“……你也要死了。”

一代战神对啊，等到你死透了，估计我也差不多了……

“本座真的是不明白，但是……”

一代战神嗯？

“你要陪我去死，感觉也不错。”

一代战神我可不想陪你去死！我可不想死！

“可是你还是这么做了。”

一代战神……没办法啊，我不这么做，怎么护得后世岁月静好，平安无忧？如果真能太平就好了，真是一群让人放心不下的家伙啊……

“你好傻啊，我就不会这么做……”

一代战神所以，你给我闭嘴乖乖等着被这界壁消化吧！

最终，一切归于沉寂。

银辉师父，真是太好了！我们终于胜利了！您看！那就是传说中的蓝天啊！我做梦都没想到，真正的蓝天竟然那么……美！哈哈哈哈！今天绝对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师父……

躺在地上开怀大笑的银辉下意识地向旁边伸手……

银辉师父？

本该和他一起放松，一起享受胜利果实的师父却不在他身旁，神识探查了整个天元星也一无所获。

银辉难道是，还没打完吗？

银辉顾不得放松了。

银辉所有能战斗的灵仙和灵仙以上的人，都和我来！

“怎么了？怎么了？”巨灵神君翻身坐起。

“又发生了什么？！”

“魇帝进攻天元星了吗？？！”

“不会吧？！！我们都还没恢复过来……”

“冷静！都冷静！元帅们还什么都没通知呢！不要妄自猜测！不要动摇军心！”

“战神大人呢？”

“对啊，战神呢？”

纷乱的人群中流言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