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秉烛去了积善赌坊,窈娘向他坦白了一切,得知真相,高秉烛突然就很想笑。
他笑的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还不管不顾去救杀人凶手,他笑的是那个把杀人凶手当最好朋友的傻子,他笑的是五年了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窈娘“我死了,你会不会记我……一辈子……”
窈娘也笑了,她换上了十六夜的衣服,当着高秉烛的面,亲手用十字戟刺向自己。
高秉烛眼睁睁看着窈娘用手戟刺穿自己的身体倒地身亡,他痛不欲生,却也只能无能为力的苦笑。
角落里,顾酒和武思月一同目睹了窈娘自杀的全过程。
眼见着高秉烛去了窈娘的房间,武思月便抬脚打算跟过去,顾酒却突然拉住了她。
鸢九(顾酒)“阿月,她……我能带回去吗?”
武思月“你……”
武思月左右为难,她不知高秉烛的想法,更怕如此会让高秉烛更伤心。
像是猜出来武思月的想法,顾酒笑了一下,伸手拿手绢擦去窈娘嘴角的血迹。
鸢九(顾酒)“没事,高秉烛他……不会怪我的。”
最终,顾酒如愿以偿带着窈娘回了千机阁,跟渊梧求了好久,这人才答应她可以试试,只是,渊梧告诉她只有三成把握。
她叹了口气,还真是不想活了,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
·
南衣告诉她,百里二郎自己去了广林客栈,不过武思月后来也过去了。
武思月去了的话,百里二郎便不会有事,眼下她还没消气,实在不想看见百里二郎那不管不顾的脸。
她眯着眼,盯着渊梧药房的亮光发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摸了摸自己没忍住折返捡回来的手绢。
等等,她好像忘了点什么?
武思月去帮百里二郎了,那……
鸢九(顾酒)“那高秉烛呢?”
南衣神情有些僵硬,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
南衣“去了不良井……”
她将手绢收起来,一个飞身从窗户跳出来。
南衣盯着顾酒远去的身影发呆,他只是有些不懂,为何要救那个女人……
如果不是她,高秉烛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白落衡“南衣,你在啊!”
突然跳出来的白落衡打断了南衣的思路,他收起落寞的神情,看向身旁的人。
白落衡“赶快,打牌三缺一,就差你了!走走走~”
南衣点头,似乎是被白落衡脸上的笑容感染到。
南衣“……嗯”
·
是夜,月色皎洁,不良井深处。
高秉烛只身孤影跪在佛前,他现在眼前一片昏黑,既寻不到归处,也望不到未来。
他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可如今仇报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高使——”
高秉烛转头,便见顾酒蹲坐在屋檐上,巧笑嫣然的看着他。
鸢九(顾酒)“仇都报了,还不高兴啊?”
顾酒一跃而下,继而坐到高秉烛身旁。
高秉烛“高兴啊……怎么会不高兴……”
鸢九(顾酒)“别,你这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高秉烛脸上是死寂一般的沉默,只是顾酒出现时有那么一瞬间的松动,说来奇怪,他竟觉得这人的眼神很熟悉,熟悉到让他想到一个人……
一个他找遍神都都没找到的人……
高秉烛“你……”
只是他也怕,怕只是一时的错觉,怕那么一丁点希望,都只是假的。
于是,他放弃了。
高秉烛“你怎么来了?”
鸢九(顾酒)“担心你呗!”
鸢九(顾酒)“能被我担心的人屈指可数,这可是你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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