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你信我!”
“阿瑶,我带了医生来,让他给阿姨看一看好不好?”
“阿瑶,我会去家族里争取,让他们同意我的事情。”
“阿瑶,都是我不好,你怎么怪我都可以,我只求你先开门!”
“孟瑶,你开门!”
蓝涣奋力拍打着房门,带着哭腔的嗓音被寒风磨得沙哑难听。
孟瑶的后背死死抵住房门,脸颊上挂着一行清泪。
“阿瑶,让他进来吧,已经下了几个小时的雪,再这样下去会冻着的。”病床上的母亲艰难地撑起身子,对孟瑶说道。
孟瑶只是摇头:“这些贵人,我们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了吗?”
“阿瑶,你不要这样说。”孟诗也哭了,“我知道,你心里是很苦的,又何必让两个人都难受呢?”
“母亲……”孟瑶低低地唤了一声。
昨天傍晚,他带着母亲出去散步,却被一群不知来由的人围住,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那时他们刚好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孟瑶大声呼喊,却没有人敢在十几个地痞流氓面前出手相助。不过还是有机灵的人,趁着他们不注意报了警。
等到蓝涣带入赶到时,看到了满头是血的孟瑶,和几乎晕厥的孟诗。
孟诗年轻时积劳成疾,落下了病根,一到冬天就胸闷气短。虽然孟瑶竭力护住了母亲,让那些雨打般的拳头都落在了自己瘦弱的背上,但孟诗还是受到了惊吓,当晚就高烧不退。
那些人走的时候对孟瑶说,只要你一天不离开蓝涣,我们就来找你,还有你母亲的麻烦。而且整个w市不会有医生敢给你们治病,你们就等死吧。
蓝涣面色惨白,帮着将孟诗送上救护车后,心疼地看着满身伤痕的孟瑶:“阿瑶……”
只唤了一声,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孟瑶忽然抬起了头,幽黑的眼眸里射出两道寒冷的锋芒。
蓝涣打了个哆嗦,孟瑶从来没有用这样怨毒的眼神看过他。
恍惚间,蓝涣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他的阿瑶,甚至不是一个人。
他就像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陌生,又可怕。
“阿瑶,你,你怎么了?”
死寂。
“蓝公子以后,还是不要来找我了。”孟瑶冷冷地说,“我们小门小户,攀不起这样的高枝,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
蓝涣本来就苍白的面色,现在连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阿瑶,你说什么?”
孟瑶却转过了头,不再看他。
蓝涣被他这种态度折磨得要疯了――他快下班时接到警情,急匆匆跑过来居然发现了孟瑶和他的母亲,蓝涣的母亲早逝,所以他一直对孟瑶的母亲照顾有加。现在看到这样的惨状,怎么能不心疼不焦急,可是当他忙前忙后安排好了一切,却得来的只是孟瑶的冷脸,和一句诀别。
蓝涣咬着唇,思忖了片刻,最终只是说了句“我先去医院打点病房”,就头也不回地跳下了车。
所以他没有看到,在他跳下车的那一刻,一滴泪从孟瑶紧闭的眼皮下滚落,划过了他惨白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