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少离多

队长目送蓝湛离开，自己也开始沉思。

不过还没有理清楚个中原委，电话响了起来。

“方炼，你还没有下定决心吗？”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不把蓝湛踢出去，走人的就是你自己了。”

“老师，蓝湛很配合医生，而且明天就会去再做一次测试。到时候……”

那个人厉声打断：“方炼我告诉你，现在已有的数据已经够了，他可以走人了。”语气稍微和缓一些，继续说，“方炼，我知道你护着他们，可是蓝湛这事，水太深。连我都摸不透，你听老师一句劝，别掺和了。”

方炼皱着眉：“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

那人不耐烦道：“在地方上安排个好去处，有什么不公平的？你尽快办好这事吧，别让我操心了。”

他沉吟了一下，忽然发问：“老师，有人为难您吗？来头很大？”

那人愣了一秒，随即挂断了电话。

方炼伸出一只手，撑着额头思索，只觉得异常头疼。

奚宸，你倒是会躲清闲，有人在欺负阿湛，你也不管一管吗？

魏婴和蓝涣，已经到了离开军营的时候。

他们本来想着陪同蓝湛再去做一次检查，没想到蓝湛自己坚持一个人去医院，只好作罢。

蓝涣叮嘱道：“有什么事情，要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我或者阿婴。”

蓝湛点点头，看着魏婴。

魏婴会意，凑上来抱住他。蓝湛在他的耳边说：“护好自己，还有大哥，万事小心。”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魏婴和离得最近的蓝涣听得到，而且说话时蓝湛的嘴唇几乎没有动，旁人还以为两人只是在拥抱罢了。

魏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沉着脸点点头。

蓝湛退到一边，目送飞机远去。

那架飞机上，载着他在这世上最牵挂的两个人。

奚宸哥，你要是能听到，还请帮我庇佑兄长和魏婴。至于阿湛自己，奚宸哥不用担心，阿湛长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了。

蓝湛恢复了原来那副冰冷表情，向军营走去。

方炼刚才托人传话，要见一见他。

是要表态了吗，还是有人等不及了？

蓝湛走进办公室，敬了礼，方炼点点头示意他关了门，等他坐下才说道：“蓝公子。”

蓝湛眼神一动，投来一道异常凌厉的目光。方炼从那一眼里，看出了很多种意味，仿佛一个人透过一座佛塔的外壁向里张望，结果窥视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古老秘密。

他心里一惊，本能地察觉眼前的蓝湛不是平时见到的模样。

“别怕，你的履历很干净，我对你的背景根本不清楚，只是有一点没有凭据的推测罢了。”方炼若无其事地接着说，“我对你的来由并不感兴趣，我也无意卷进大族之间的倾轧。”

蓝湛冷冷地说：“还请直说。”

“蓝湛，我已经接到电话，要你走人。”

蓝湛平静地问道：“命令？”

方炼摇头：“压力。他们不能留下痕迹，不可能直接下命令。”

蓝湛明白了：“你是在逼我自己提出病退申请吗？”

方炼注视着他，坚定地摇摇头：“你会留下来的，我说什么都会保住你。”

​这倒是有些出乎蓝湛的预料：“哦，为什么？”

方炼冷淡地说：“你不要以为我是在站队，我从来不搞趋炎附势的那一套。你记着，我不是帮你蓝湛，我是在帮奚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