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涵盯着菜单愣愣的发神。
罗子君给平儿烫好了餐具,一抬头就看贺涵这副心不在神的模样,舒展的眉头不自觉的往中间紧缩。
又是这样。
最近几天,贺涵好似有什么心事,频频走神。什么心事也很好猜,他当初陪他们母子到深圳给母亲治病,忙上忙下,手头里除了这么一件事就没什么事了,母亲治病,他想来直言不讳的替自己选择最好的治疗方式,和自己交流,他一向游刃有余,没什么隐藏,不会是他的心事。那就只有是深圳之外的事情,能让贺涵那么惦记的,也只能是上海的人和事。
想到这里,罗子君的心口像被蝎子蛰了一样,瞬间惊痛。
“啪!”手里的筷子落到桌面惊醒了神游在外的贺涵。
贺涵“没事吧。”
贺涵恢复如常,将罗子君落下的筷子拾起来擦了擦,又替她摆正。
罗子君“没事,一时手不稳而已。”
罗子君笑笑,将这一段掩了过去。
本就是自己瞎猜的事,拿出来说嘴就显得自己小气了。
“妈妈,我饿了。”平儿坐在椅子上晃着双腿,默默憋下去的肚皮委屈的说道。
贺涵摸了摸平儿的头,像不远处的服务员招招手。
贺涵“来一份金沙鸡翅、白切鸡、素三鲜、清汤鱼圆和……”
贺涵翻过菜单,一入眼就看到一道极为眼熟的菜式。
贺涵“腌笃鲜。”
罗子君的嘴里泛上苦涩。
“腌笃鲜?”平儿突然抬起头来说道:“妈妈,是不是唐晶阿姨最喜欢的那道菜?”
以前唐晶和罗子君带平儿出去玩时,吃饭的时候总点这道菜。次数多了,连幼小的平儿都能记住。
贺涵出于习惯点了这道菜,又被平儿一语道破,对上罗子君假装没什么事的神色,心里产生了一丝愧疚。
贺涵“难得在这里能够看到江南菜,尝一尝。”
随便想了个借口草草掩饰了点菜的尴尬。
罗子君“恩,尝尝。”
罗子君垂下眼睑,心不在焉的附和几声。
除了附和,她还能怎么办?
一餐过后,贺涵送母子俩回医院照顾薛甄珠,如今的薛甄珠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形。略丰腴的身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具披着人皮的枯瘦身躯,带着呼吸器,艰难的在病床上存活。
薛甄珠“君君,我好痛,我好痛…..”
刚研发出来的新药带有强烈的副作用,折磨的薛甄珠只能打吗啡镇痛。
久病床前无孝子。不说薛母这样维持生命每日要消耗多少钱财,就是这样压抑的环境,罗子君都想逃离。
连亲生女儿都快熬不住,没血缘的贺涵更不想在医院看到这样的人间惨剧,如今也越发不爱进薛甄珠的病房。
送了罗子君到医院后,找了个借口就往回开车。
近来他总是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是受到了前阵子陈俊生打来,但自己没接的那几个电话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