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01

　　辞岁出生那天是除夕，本着辞旧迎新的含义，辞父取名单字一个岁，小名岁岁。

　　愿她岁岁平安。

　　徐蕴辰出生那年，辞岁五岁。两家同住一个大院，徐辞两家关系好，徐家父母工作没空时，经常叫辞岁妈妈帮忙看宝宝。

　　辞岁也会跟着凑热闹。

　　她经常捏小蕴辰的肉乎乎的小脸蛋，越看越可爱，时不时就亲一口，以至于小宝宝白嫩嫩的脸上总是沾着点口水。

　　徐蕴辰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辞岁上小学。

　　她每天的任务就是上学放学时顺路去幼儿园接送徐蕴辰。

　　 小孩子一开始都很排斥幼儿园，徐蕴辰也不例外。

　　幼儿园大门口，三三两两的家长在和自家小孩儿道别。辞岁和徐蕴辰两人大眼瞪小眼。

　　徐蕴辰抬胳膊抱着辞岁的小腰，仰着脑袋看她，眼里直掉金豆豆。

　　怎么都不肯撒手。

　　辞岁耐心哄他：“姐姐放学就来了好吗？”

　　徐蕴辰吸吸鼻子：“不…”

　　辞岁叹了口气，露出小大人般的无奈：“可是你再不放开姐姐就要迟到了。”

　　“……”

　　“迟到要挨骂的…”

　　小朋友闻言，委屈地瘪了瘪嘴。他不舍得辞岁挨骂。犹豫了一下，小胖手一点点松开。

　　在进去之前他跟辞岁再三叮嘱，放学了要快快来接他，不要忘记了。

　　被幼儿园老师领进去时，脸上还挂着泪痕，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

　　偶尔老师拖堂，辞岁来晚了。隔着铁栏门，就可以看见小朋友坐在一楼的塑料小板凳上抱着胳膊，生气气。

　　幼儿园老师笑眯眯地看着辞岁，朝他喊：“徐蕴辰，你姐姐来啦。”

　　别扭的小朋友扭头看门口外的辞岁一眼，慢吞吞地站起走过来，步子越走越快。

　　辞岁盯着嘴巴撅得可以挂油瓶的徐蕴辰，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瓜，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

　　“对不起嘛，老师下课晚了。”

　　说着，辞岁向他张开手掌心，是一块橙色糖纸包着的方块糖。

　　徐蕴辰瞟了一眼，小声地“哼”了一下，拿过来，小心翼翼地装进兜里。

　　他学着班里小陈老师常说的一句话，小脸儿傲娇得要命：“下不为例哦。”

　　*

　　院里不止徐蕴辰和辞岁两个小孩，还有一个比辞岁大四岁的邻居哥哥，和别家几个孩子。

　　年龄小的都会叫辞岁“姐姐”，只有徐蕴辰从来不叫，他一直叫她“岁岁”。

　　辞岁有时候逗他，说他没大没小，一点都不乖。

　　徐蕴辰也不管，天天跟在她后面“岁岁”“岁岁”的喊。像个小狗尾巴草似的黏着她，院里人送外号“辞岁小跟屁虫”。

　　邻居哥哥对辞岁很照顾，因为辞岁和他年纪比较相近一些，很好说话，不像其他小孩吵吵闹闹的。

　　他经常送辞岁一些小零食，还会给她辅导作业。

　　辞岁拿着零食，自己吃一点，还会想着分给院里的弟弟妹妹。

　　给到徐蕴辰这里，小家伙儿却伸手拍掉，扭头不要。还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转身跑回家去了。

　　站在原地的辞岁搞不懂，平时她给糖果不是收得挺开心的吗。

　　唉。

　　弟弟心，海底针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