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欢迎宴会在笑声与杯盏交错中落下了帷幕。敏敏一行人辞别出宫,乘着月色返回理藩院安排的住处。夜风清冷,马车的颠簸让疲惫渐渐爬上每个人的眉梢。
佐鹰将塞布腾唤到书房,询问京城中的种种事宜。而另一边,敏敏一脸倦意地靠坐在软椅上,眼眸微闭,神情透出几分难以掩饰的疲态。小儿子达兰台见状,担心地凑上前,声音带着急切:“额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儿子这就去传太医!”
敏敏轻轻摆了摆手,语气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敏敏额娘没事儿,你不用担心。不过待会儿有事要问你哥哥。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你也一定累坏了,先下去休息吧。以后这段时间可有的忙呢。
达兰台心中虽满是疑惑,但见到母亲这般模样,知道自己再追问也无济于事,便不再多言,恭敬地躬身告退:“儿子先行告退,额娘晚上也早点休息。”
敏敏微微点头,目光里透出些许欣慰。
敏敏去吧。
不多时,塞布腾从父亲的书房走了出来,脚步轻缓,神情沉稳。他见到敏敏,连忙整理衣襟,跪下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郑重。
塞布腾儿子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
敏敏闻声睁开眼,目光慈爱地看着他,语气温和却藏着几分深意。
敏敏孩子啊,你这两年一个人待在京城,过得怎么样?
塞布腾抬起头,神色平静,嗓音低沉却透着笃定。
塞布腾儿子一切都好,额娘,您放心。
敏敏点了点头,眼神里多了些探究与期待。
敏敏那就好。你和承欢相处得如何?感情培养得还好吗?
塞布腾闻言,脸颊微微一红,略显腼腆地低下头,语气中却透着掩饰不住的甜蜜。
塞布腾额娘放心,我们之间现在相处得很好。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孩儿,虽然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但私底下对我还是很细心、很体贴的。
敏敏听罢,唇角扬起一抹浅笑,目光柔和如春水。
敏敏这就好。你们马上就要成亲了,大婚之后便是夫妻,是彼此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要懂得相互体谅,彼此扶持,把自己的婚姻经营好。你们若能过得幸福,也是我们当父母的最大心愿。
塞布腾神色肃穆,双手握拳置于膝上,郑重地应下。
塞布腾额娘放心,儿子都记住了。
时光悄然流逝,几日后,皇帝正式下旨确定婚期。这一天,天色微亮,塞布腾身着蟒服,步履稳健地来到乾清门东阶下,面向北方跪下。襄事大臣立于西侧,宣制声铿锵有力。
胤禛(雍正帝)以和惠和硕公主择配额附伊尔根觉罗塞布腾。和硕额附授超品公爵。
塞布腾俯身叩首,声音洪亮且饱含敬意。
塞布腾臣塞布腾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退出后,择吉日诣午门,行纳采之礼。所谓“一九礼”,包括驼马、筵席、羊酒等彩礼,其数量必须以九为基数。仪式完毕,众人皆屏息凝神,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庄重的气息。
翌日,中和殿与保和殿张灯结彩,设宴款待额驸及其族中男性成员。额驸等人先至保和殿向皇帝行礼,随后依次入座。席间,乐师奏起悠扬的吉祥曲调,欢声笑语充盈大殿。宴毕,额驸一行又前往若曦宫外,向若曦行礼致谢。
与此同时,后宫之中,熹贵妃携其余妃嫔设宴,款待额驸家族中的女眷。觥筹交错间,一片喜庆氛围弥漫开来。
然而,正如旧规所示,在公主正式下嫁之前,需有一场试婚格格的考验。这种制度象征着严格的君臣之道,即便今日看来似乎过于苛刻,但在当时,这却是不容违背的铁律。
公主与额驸的关系,不仅局限于夫妻,更是君臣之别。大婚之后,他们不能同住,若想同房,必须由公主传召,并经陪嫁嬷嬷允许,额驸方能见公主一面。尽管经过改革,教养嬷嬷的制度已稍显宽松,但仍无法改变公主与额驸不得同住的事实。
额驸即便心中再不满,也只能咽下所有情绪,默默承受这一切。这只是婚后规矩的一部分,而试婚格格的存在,则是婚前对双方的一次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