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试天下（26）

今日玉无缘的种种表现以及遍地尸体，让白攸宁心中猜测愈发强烈，拉着玉无缘走向一旁，直至皇朝等人听不见二人说话方才停下:

“昔日北州王后临盆之际于郊外遇袭，无意间闯入玉家庄园。阿娘怀着我，受惊之下难产。为了护住我，玉氏忠仆便将我与已经咽气的小公主调换。”

不错，真正的白攸宁早在出生之时，便没了呼吸。被白堇年如娇似宝宠着长大的，是昔日叛离玉家的大小姐玉无缘的姑姑，玉倾之女。

“无缘哥哥，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我虽不是白攸宁，但他们敬我为公主，我便需为他们打算。况且丰兰息...我亦心向往之。”

“天人玉家却不能天人永寿，即是如此，我想随心而为。”

“攸宁你！”

玉无缘满是震惊，他与白堇年一直掩盖的秘密，却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被一直保护的人知道了。

“我怎么知道？无缘哥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看着玉无缘日渐阴鸷是双眸，意有所指:

“天下四公子，兰雅息隐，玉和皇傲，还望无缘哥哥莫要辜负这一和字。我想阿娘的在天之灵，亦不愿见无缘哥哥迷失本心。”

说完不再看玉无缘因此话而变得深沉的脸，转身离开。

马车悠悠前行，丰兰息与白攸宁重回雍京。与此同时，百里氏愈发不耐，是要促成丰苌与戚国公之女戚澄娘的婚事。

得知消息的丰苌，内心无比复杂。虎毒不食子，可百里氏屡屡利用自己，而今更是要用自己的婚事来让自己与兰息手足相残。或许，这淡薄的母子之情，她从未在意过。

准备出门采买的南星与失魂落魄的丰苌撞了个正着，刚想破口大骂看清来人，默默咽下，将人引至南歌房前:

“南歌，大殿下来了。”

“知道了。”

南歌应声而来，看着魂不守舍的丰苌叹了口气:

“殿下这是怎么了？”

“她想让我娶戚澄娘，想让我同兰息斗起来。”

南歌知晓他有多渴望百里氏的母爱，见他如此，不免心中失落，语气也冲了几分:

“殿下若是顾念母子之情，便娶了那戚澄娘，只是这缇兰苑日后殿下还是莫要踏足了。”

语罢，转身要走。

“她已经同我撕破脸了。”

闻言，南歌停下了离去的脚步，转身看向他。

“她威胁我，若是我我不娶便将我有痫症之事传出去。”

“她还说，这些日子与我装母子情深，她嫌恶心。”

“前几日兰息来过我府上的事，她也知道！她在盯着我！”

丰苌似是在倾诉，亦是在自言自语，整个人颓废不堪，说着说着流下了两行清泪。

身处黑暗的丰苌自幼患病，生母厌弃，唯有先王后与丰兰息处处护他，给了他少有的温暖。因而为了兰息，他可以处处让步，只要他安然。

可如今，生母处处紧逼，不惮用最大的恶意揣摸他，逼着他与最在乎的弟弟对立，甚至未曾问过他可有心悦之人。

南歌终究心软了，上前握住他的手，将他拉至一旁坐下，自己则站着将他揽入怀中，像哄孩子一般轻拍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