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

菲洛女扮男装潜入练功场的事情败露了。

雾雨带着这个消息急急不可耐的小跑至小月面前，小喘着将事情的前后因果草草讲于小月听。

适时小月还端坐在镜前安静的由着侍女们对她的秀发做些什么。

一听到消息，小月也不管发型是否整理妥当，即刻拎起裙摆站起来就是狂奔，差点儿没被高高的门槛绊倒。

菲洛被关禁闭了，天皇龙颜大怒，还在思索要如何处罚菲洛，天后八面玲珑，抓紧着机会欲狠狠踩她一脚，一介女流，竟妄想上阵杀敌？好生可笑！

小月顺着雾雨告诉她的小径绕过了守卫来到了关押菲洛的小屋后方，脚下轻轻点了点，小月借助着月灵之力悬浮了起来，趴到了高墙之上的窗边往里面看。

空间不小，显得室内更加冷清。

“菲洛！”小月拢着嘴轻声唤道。

菲洛抬头看来，一双明眸清亮依旧。

她的从容淡定，全然不像是一个干了坏事被抓现行的犯人。

菲洛运用意念法术使自己悬在了空中，她缓缓升至窗口的位置，与小月四目相对。

“我可以帮你什么？”小月问道。

菲洛摇了摇头：“你帮不了我。我只希望你能告诉美星和我母妃，不要为我做无用功了，告诉她们，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们骄傲！”

小月还想说些什么，菲洛就已经回身飘落，小月不由得一阵伤感。

是的，朋友落难，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是个质子，是个自身难保的质子。

菲洛一直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子，小月知道，大事当前，她必须选择相信菲洛。

她也只能如是选择。

小月先去通知了晰美人，在动身前往武神殿。她赶到武神殿的时候，美星正在摔着东西愤愤然的大骂不止，小月在一旁听了听，说得无非不过是些武神如何如何禁锢她，如何如何薄情寡义，自己又如何如何不能舍弃菲洛不管，必须要离开这里云云。

菲洛猜的，一点不错。

小月及时拦下了美星的撒泼行为，柔声劝到：“好了美星，不要摔了。”

小月话说一半便停了下来，余光瞟向了兢兢战战守在一旁的仙娥小厮们。

美星还算有点理智，愣了两秒终是反应过来了，挥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

见人都退尽了，小月才回过身来直视美星追问的眼睛：“我刚刚绕小路见到菲洛了，她让我告诉你，不用担心，她自己有主意，终有一天，她会对得去她付出的一切。”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美星一甩手臂，暴跳如雷，“她这是打算自己一个人硬抗？！疯了吧我看！不行我要去找天皇求求情！”

“哎哎哎——”见美星急不可耐的抬脚又要往外走，小月急忙拉住了她，“菲洛什么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她做事都有规划的，你这样贸然前往万一坏了她的大计呢？放心，你什么时候看到菲洛被打败了？她可是我们的常胜将军呢！”

闻言，美星稍稍冷静了一些，却仍旧不甘心得叉腰而立，嘴里不知嘟囔了些什么。

——

回到自己的寝宫，已是近乎全黑。雾雨侍奉着小月歇息下之后便走到了烛灯边上准备一口气吹灭它。

小月盯着雾雨的后背，倏然开口：“是菲洛派你来的吧？”

雾雨的手僵在了空中。

雾雨是在小月撞破菲洛女扮男装那一日之后不久被派遣来做她的贴身婢女的，一年下来，尽心尽力，对待小月无微不至，实乃楷模。

雾雨没有回话。

夜幕深沉，星星点点的亮光零星的洒落在小屋内，似乎创造了另一个美轮美奂的梦境。

见雾雨缄默不语，小月坐直了身子靠在红木上继续说道：“是菲洛派你来监视我的吧？今日也是菲洛特意喊我过去的，是不是？”

没有退路了，小月心思缜密，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知晓了，只是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

雾雨狠狠心，转身跪下，回答道：“是。”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早就知道了，明明早就知晓了一切，但是在亲耳听到这个残忍的真相的时候，她的心还是那样的痛呢？

小月心里一阵心寒，扬了扬手让雾雨下去了。

雾雨临走前吹灭了烛光，四下忽而间陷入了无边无垠的黑暗与空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