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难舍

“睡醒了，”姚彦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姜瀚躺在身边轻轻抚摸着她凌乱的发丝。

　　姚彦点点头躲进他怀里。

　　姜瀚在她肩头落下一吻，“是不是还想来？”

　　姚彦看着他摇摇头，折腾了一个晚上她都快散架了。

　　“看来你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姜瀚……”

　　“等忙完这阵，我带你去见咱爸妈。”

　　“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快吗？”在她腰间揉捏了一把，“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当然要速战速决。”

　　姚彦咬着嘴唇点点头，“都听你的。”

　　“答应我，见到我爸妈不要太紧张。”

　　媳妇见公婆哪里有不紧张的道理。

　　“放心吧！有我在，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在她额头轻轻留下一吻，“时间还早，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该出操了。”

　　“不错嘛！”陆帝气喘吁吁快跑几步追上他，“奋斗了一个晚上还能跑五公里。”

　　“都是你安排的？”

　　“不要太感谢我。”

　　“感谢你，感谢你，”抬脚向他踹过去。

　　陆帝转身躲了过去，“这样就没劲了啊！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对我动武。”

　　“你小子下次做决定前能不能先通知我一声。”

　　“通知不就没有惊喜了。”陆帝反应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还想有下次？”

　　“下次就不需要你了，”推开他仰面倒在沙地上，“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谢就不必了，”陆帝一脸坏笑地凑过来，“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那什么？”

　　“什么？”

　　“少给我装糊涂，有没有？”

　　“想知道啊！”抓起一把沙塞进他脖颈里，“不告诉你，”拍拍屁股跑远了。

　　“姜瀚，你给我回来。”

　　姜瀚背对着他招招手。

　　陆帝抱着头重新躺了下去，忍不住冷笑起来，“到头来还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班长，好好珍惜她，要永远幸福。”

　　娄丽琴立在窗边看着楼下的风景，眼看着入春，小树都冒出新芽了，身后传来细微的开门声，只当是小叶过来送饭没有转身。

　　“小叶，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决定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这座城市那么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努力奋斗了这么多年，却只留下了满身的疮痍。

　　“你是不是嘲笑我懦弱，我真的累了，”离开这里换个新的环境或许就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身后的人迟迟没有言语，娄丽琴转回身，看清面前的人，整个人都惊住了，“力帆……”

　　“还好吗？”杨力帆将手中的花束递给她，“听说今天你出院，特意过来看看你。”

　　“谢谢，”抬手将手中的花放在床头柜上，脸上丝毫没有往日的惊喜。

　　杨力帆尴尬地站在一边看着她收拾衣服，“要不我来帮你吧！”

　　娄丽琴低头折衣服不在说话。

　　“我去帮你办出院手续吧！”

　　听到关门声，娄丽琴放下手中的衣服坐在床边看着米红色的康乃馨，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杨力帆忙前忙后将东西都放进后备箱，准备去扶娄丽琴。

　　娄丽琴避开他的手径直坐到了后座。

　　杨力帆尴尬地搓搓手，钻进驾驶室，“要不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娄丽琴看着窗外不言语。

　　杨力帆莞尔一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娄丽琴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杨力帆回头看了她一眼，打开音响，“这些都是你最爱的歌。”

　　“关掉吧！”

　　杨力帆犹豫了一下关掉音响。

　　两人之间一时陷入了沉默。

　　“我来吧！”车子开到小叶家楼下，娄丽琴推开车门去拿后备箱的行李，杨力帆解下安全带忙上前。

　　娄丽琴推开他伸过来的手，“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丽琴……”

　　“今天谢谢你了，”点头微笑转身离开。

　　“丽琴，”杨力帆伸手想要拦住她，娄丽琴已经转身进了楼道，靠着车门点燃一支香烟悠悠地抽起来，看着楼上良久，踩灭烟头，钻进汽车，一踩油门跑远了。

　　“唉！”躲在旁边偷看的小叶叹了口气，人啊，总是等到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等幡然醒悟，已悔之晚矣。

　　陆帝牵着逐日将防守所的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用相机拍下这里的点点滴滴，四百多个日日夜夜，这里承载了太多太多的回忆。逐日好像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漆黑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

　　“老伙计，”陆帝蹲下身抚摸它的脑袋，“是不是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舍不得这里的一切，但是我必须要走。”

　　逐日嗅叫着钻进他的怀里，脑袋不停地蹭着他的膝盖。

　　“别这样。”陆帝微笑着拍拍它的脑袋，“逐日，你是好样的，以后换了新的主人，可千万不能忘记我。”

　　“汪汪……”

　　“今天我们最后再跑一次五公里，拼尽全力，超越以前的自己。”

　　“小强，”曾志强手握钢枪，腰杆挺的笔直，旁边的军犬一动不动蹲在身侧，“再紧握一次钢枪，找一找最初到军营的激动与向往，为连队站好最后一班岗，像门口那笔直挺立的白杨。”

　　“Tiger，”邱小虎挥舞着手中的扫把，那永远也扫不完的沙土镌刻着满满的回忆，连队里的一草一木，都化作了无尽的不舍，“拿起扫把，再扫一遍防守所，将每一个熟悉的角落再看一看，今后这一切可能只会出现在梦里。”

　　“小鲜肉，”喻少群牵着军犬站在厨房门口，听着里面有节奏的切菜声无限感慨，难忘每次帮厨的争先恐后，难忘厨房里的饭菜飘香，难忘“周大厨”的五菜一汤，不知多少忙碌后，渴望开饭的号声能提前吹响，再去帮一次厨，让身上沾满饭菜的香味，这会让你终生难忘。

　　多少次向连旗敬礼，这代表光荣的旗帜上面书写的荣誉也有你的一份。她见证了你的每一次成长。她告诉我什么是集体荣誉。她让我明白了什么是使命，老兵，先别走，再向连旗敬一个最标准的军礼，这是属于我的旗帜。

　　“敬礼，”赵三里戎装笔挺，对着连旗毕恭毕敬地敬了个礼，旁边的嘻哈歪头不解地看着他。

　　“嘻哈，认真点可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