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内,鸦雀无声。
随着朗声念文的抑扬顿挫,整个厅堂里静的仿佛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交换间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屑来。
这陈家药铺是个什么地方,只要是混过江湖的大多都知道一二,那是一间黑店,明面上是个药铺,往日里还像模像样的有个坐堂大夫,看诊拿药迎来送往,看上去很是规矩。
可私下里却不是那么简单,铺子里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药,大部分是那里所谓的坐堂大夫开得几个救命灵方,每一个都价格昂贵,却没有什么真材实料,左不过是些许杂草合着香灰罢了,病人买了喝下于病痛并无益处,不仅如此,那铺子里还长年累月的卖违禁药品,不知害了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就这样一个不卖药只卖毒的药铺子却要进货,又能进的了什么东西来?
众人思量着,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罗浮生的身上,颇有些轻蔑不屑,有那年纪小且不稳当的竟立刻低声交谈了起来。
罗浮生对此倒是颇为淡定,也没说话,只是慢悠悠的将手中的茶喝尽了,方才抬眼看着那捧着册子的人道:
罗浮生“念完了?就这些?”
他说着转过头看向侯力,如墨一般的眼睛里含着些许讽刺的笑意——
罗浮生“不是我说啊,侯三爷,你这局做的不漂亮啊。”
罗浮生“你想陷害我也要找点说的出口的东西吧,陈家药铺这种下三滥你觉得我罗某人会干得出来?”
罗浮生说着站起身,闲庭信步一般走到了那位捧着册子的兄弟面前,抬手翻了翻那上面堆着的账册与书信,嗤笑道:
罗浮生“几封根本就不是我笔记的书信,几本随便就可以编出来的账本就想把这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侯力,你想的也太简单了些。”
侯力“二当家的别急啊,这好戏都得有个开场不是?”
侯力说着很是肆意的笑了笑,而后一扬手,堂子边上几个抬着箱子的兄弟起身上前,将那三个沉甸甸的箱子抬到了堂中,而后打开其中一个已经撬开的箱子——
漆黑的烟膏合着古怪的味道慢慢散了出来,众人见此情景不竟皱眉捂鼻,纷纷后退。
侯力“这是前天晚上从你码头上搬出来的,哦,还有账册呢,上面清清楚楚的记着,那天晚上会进一船货物,其中有三箱是你预留好的!”
侯力的声音随着他的脚步声一起逼近,直直压到罗浮生的耳里,带着滔天的怒火与冰冷,脸上却还笑着,很是春风得意——
侯力“我想问问二当家的,你既然没有和陈家定约,那这东西还有这预留的位置是什么意思呢?”
罗浮生“侯力,我劝你不要欺人太甚!”
罗浮生说着抬手将侯力压在肩头的手抚开,而后抬眼看向他,墨色深深的眼底带了一丝杀意。
侯力却只是笑,不仅笑,还越笑越大声,临到尾了还很是真心的鼓了鼓掌,道:
侯力“看来我们的二当家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来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