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怜的娃

你搅碎一池星光，成为我的月亮。

——

许乐清回到房间继续解决未完成的作业，王俊凯在书房也没有待多久，只是上了会QQ，跟徐义聊了几句话，很快关掉电脑回房。

许乐清晚上睡觉时间基本与学校安排的一致，在九点的时候必须上床。她将空调温度打高，出门上一趟厕所，经过王俊凯房间的时候，清晰地听见游戏的战斗音。

叔叔阿姨的房间在三楼，许乐清很少上去，除此之外，王俊凯奶奶孤身一人，在俩儿子的家中轮流居住。

那是一个信佛又有善念的老人，许乐清初来苏家的时候，最先被苏奶奶感化，或许老人都怀有慈悲怜悯，逢人嘴中念叨。

苏奶奶这可怜的娃。

苏奶奶对她甚至比王俊凯还要好，那时王俊凯调皮得很，总在她身上捉弄找乐子，苏幼和苏奶奶为了维护她没少训斥王俊凯。

这大少爷狂妄自大的脾气到了跟许乐清身高齐平的时候，倒是收敛了些，兴许是青春期的心理因素发生了变化，但还是少不了偶时阴阳怪气的嘲弄。

许乐清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的人生准则，在同一个屋檐下安然地生活着。

一个人的架是吵不起来的，她顶多跟他斗两句嘴，到了第三句的时候，就默不作声了。

这也是最让王俊凯感觉无力的地方，就像是一口气已经涌到喉咙处，关键时刻正想迎面喷出来，却发现对方给你塞了一团棉花，无声地堵住，出去不忍心下去又不甘心。

许乐清跟王俊凯的相处模式长达多年，对他有时候说话的套路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她回到房间锁上门，盖上毯子开始入睡。

似乎做了一个梦的时间，她以为是后半夜，半睡半醒间听见笃笃的叩门声。

没有人说话，光是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房门内外，让饱含睡意的人瞬间清醒，听着有些瘆人。

一次敲三声，非常规律，显然外面的人不会是叔叔阿姨。

许乐清迷蒙着眼，想着他要干什么呢，趿着拖鞋走到门口，开出一条细缝，忍不住打了声哈欠，语气松散地问他。

许乐清你有什么事？

这话问完许乐清才发现自己没开灯，但是对面房间亮着光，他背光而立有些看不清，面前的人笔直地站着，双眼看似很无神，有点像是夜中的……一抹孤魂野鬼。

许乐清啊！

许乐清被自己的想法轻吓了一跳。

王俊凯啊什么啊？

许乐清在他眼前挥挥手，屏住气小心地问。

许乐清你在梦游吗？

手上顿时一痛，被人打开了，许乐清捂住手揉着。

王俊凯谁还在造谣我梦游！

许乐清刚才也是一念之间想起来的，谁让他深更半夜不睡觉连续敲别人房门，听见的人都得吓坏吧。

许乐清那你为什么敲门不说话？

王俊凯我本来不想吵你的，敲三十下你不开门的话我就放弃了。

王俊凯你开门的时候刚好是第三十下。

许乐清难以控制地再次打了一个哈欠。

许乐清你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王俊凯靠在门框上，生无可恋地仰天叹气。

王俊凯空调坏了。

许乐清坏了？

王俊凯我骗你干嘛？

王俊凯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意思是你不相信就自己去看。

许乐清果真走到对面，摸到遥控板按了一通，其余都还行，就是没有了正常的制冷效果，室内温度升了回去，只留一把电扇呼呼地吹着。

王俊凯应该是氟利昂不够了。

许乐清心想，鬼办法是你最多，你都解决不了，我更没法了。

许乐清只能等明天找师傅来修了。

王俊凯废话，难不成我指着你来修？

许乐清无声瞥他一眼，看了一圈他的房间，走到门口时劝他一句。

许乐清眼睛一闭一睁天就亮了，你忍忍吧。

王俊凯这么热，你来睡试试看？我就是因为睁眼闭眼被折磨地睡不着，失眠有多痛苦你知道吗？还有，你带进来的蚊子，咬得我满手臂满大腿都是包，你看看，看清楚。

某人将自己的手臂和腿部迫不及待地伸到她面前，不怪许乐清眼神差思想歪，她只看到了那一丛腿毛。

许乐清谁说一定就是我带的蚊子了，再说你把我叫醒起来看你的现状又能怎样？难不成你还想睡我房间去？

王俊凯对啊，你房间比我大，让点地方总有的吧？

许乐清不……不行。

王俊凯为什么不行？

许乐清我的床只能睡我一个人。

王俊凯你脑子想歪了？谁说睡你的床了？

许乐清那你……

王俊凯打地铺，总行吧？

许乐清也不太好。

许乐清仍是犹豫不决。

王俊凯那行，我找我爸妈去……

气氛静默。

许乐清绞着手指做了多次心理斗争，在最后关头，喊住前面欲要走的人。

……

许乐清那你把席子拿过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