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拜别

乍暖还轻冷，风雨晚来方定。庭轩寂寞近清明，残花中酒，又是去年病。

楼头画角风吹醒，入夜重门静。那堪更被明月，隔墙送过秋千影。

——张先

也不知王爷何时得到的消息，我不过小眯一阵，醒来就见到他偷偷的抹去泪水……

襄怀王“你的心也真够大……即将远嫁……还有心情睡觉啊”

惟月郡主“那……王爷可有法子改变皇帝的心意？”

襄怀王“这……”

惟月郡主“王爷不必自责……我的存在原本就是一个错误，如果牺牲一人能换回大家的安定，何乐而不为呢？”

襄怀王“你真的不知我的心意吗……”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北丹并非不是一个好去处。

泪水充斥着他的脸庞，自然我也躲不掉。家破人亡，你是第一个不在意我的身份关心我的人。媚阳透过竹隙照映在他那张动容的脸上。我突然泪中带笑，抖擞了一下，一抹惜袖带过了自己脸庞的泪水，打趣儿的说:

惟月郡主“这几日接连雨声不断，怎的今日阳光如此明媚……想来…想来它是希望把家乡最美的画景留在我的心里罢。”

我缓缓按照郡主拜见王爷的礼节下跪俯身。他不忍的闭上了眼，可始终关不住伤心的泪水。我也哽咽着同他道最后的别:

惟月郡主“多谢王爷近年来的照顾……让我最后一次以郡主的身份再向您请一次安吧。”

说罢拜了三拜，磕了三磕。其实按照礼节是不用磕头的，只不过我是在磕走我们之间所有的念想……

他却突然一把将我拉起搂入怀中。我本想挣扎，最后还是顺从了自己的心意……

襄怀王“你知道嘛…当我看到你被谊禾欺负时我的心有多难受，可我知道在这皇宫帮你就等于害了你…所以…所以我只能默默关注你，保护你……可我还是错了……”

我轻轻的搂着他的腰身，只要有你在，我的心从未如此安心过……

惟月郡主“你并无过错……这是我的命罢了…”

襄怀王“不……如果我要是能再勇敢一些，说不定…说不定我们还有如果”

唉，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是为我们叹的。如果我也能再勇敢一些，我们都能再勇敢一些，是不是结果真的会不同……

惟月郡主“王爷自己也说了是如果……可世上没有如果……”

我推开了王爷转身走进庭院，在房间不停翻找着母亲留给我的红笺。母亲说过，只要你认定了那个人，就一定要写在红笺上表达心意。红笺小字，泪目剜心，一泪一倾听……

我缓缓拿起笔蘸了旁边的墨水，写下了最后的惋惜:

车到他国心犹存，红笺赠君望怜惜。此生怕是无缘见，识君无悔后今生。行歌踏江缓缓行，安寻至到不忘君。

我将红笺交到他的手上漠然离去。只留他独自一人细细品味诗的故事。蓦然回首之后，怕是已经老态龙钟。

是你让我灰暗的生活有了一丝希望，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不值得留恋。没有我…你会过的很好。我无数次幻想，你会迎娶怎么样的女子，说不定会迎娶一位民间女子，怕是会把皇上气的够呛吧。然后？然后生儿育女，你们会教得他们读书育人，教会他们道理，最后让他们尝尽世间百态。他们一定会像你一样优秀，女孩子知大局晓文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男孩子你会教他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努力帮助任何人。

可如果我们真的有如果，你会为了我背负所有人的骂名，成为皇家的侮辱，你会为了我永生永世抬不起头，做一辈子的罪人。这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你想要的。人各有命，有缘无分罢了。

我见过太多公主去他国和亲惨败的下场，此行必定有来无回。如果我比你先死了，我一定会化作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在天上注视着你，保护你。如果你看到有只小鹰突然冲到你面前，请你不要伤害它，它不会攻击你的，它只是太想你了所有来看看你，因为那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