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
关于校草同桌这个故事的真相。
如果能看清,我就爱上你，你是谁也不要紧。
——题记
零.
水没过了鼻腔。下沉的感觉虽不好受，我却很轻松。
苦水过心。
三年的日子，在脑海中像走马灯一样一遍遍的过去，从第1次心动和那年的晚风，还有毕业季死了一样的别离。
就像人要死去前的回光返照。
我要死了吗？。
壹.
我们之间的故事很琐碎。琐碎到我竟不知从何讲起，他叫林玺，我叫顾欢。
他是我的…。我的过去。
/
那个夏天的风吹得我好心动。热浪打的空气也烦躁，自习课堂上的我们叽叽喳喳。人在课堂坐，心在操场飞，学校的足球比赛马上要开始，我们眼巴巴的看向操场的比赛，设施逐渐完善，看着钟表的指针似乎越走越慢。
初二B班 ，lx。
我看见他的足球服上写着。那个时候的我们似乎还没有任何的交集。不，是真的没有交集。而那年我们都还很小，好像只有14岁的样子吧。可他却已经有了少年的模样，有了迷人的下颌线，宽阔的直角肩，高高的个头。
我已经忘记了我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人声鼎沸中将目光锁定了，他也忘记了他是如何一步步走上了赛场。
“林玺！林玺加油！”
我记得他在班里面很受欢迎，就像阳光下的花朵。可是我不是，我生活在阴影之中。
我们不一样。
我清晰的知道。
但我还是捂住了在阴影中暗暗跳动的心脏。我想起来在在未来的某一年某一天，讲哲学的老师说，“仁者心动，错在了哪儿呢？”我们回答他：“错在心动。”“不对，是唯心主义。”
可是心动哪儿有什么对错呢？我又怎么能控制得住我自己呢？
我看见林玺在阳光下奔跑，看见他在操场上和他们光荣的为初二B班争光添彩。
他是那么的活力，也那么的阳光。
那好像是我第一次，那么那么的羡慕和渴望这样一个人。
“蝉鸣是窗外渐渐倒数的钟声，考卷的分数是往上爬的树藤”我在阴暗处为他唱道。我无法在光明处为他喝彩，我怕我的阴晦会指染了阳光下的少年。
至于，我那天为什么要这样想。
我想，那大概是心动吧。错在心动，才不是唯心主义。
/
那个夏天太热。北方的天气就像大蒸笼，热得我喘不过气来。于是那个夏天的冰可乐也异常可口。冰可乐就这样成为了我的日常。
我还记得那个中午，那瓶冰可乐躺在我的桌子上，出着汗冒着冷气。我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看着他和别人玩闹。
“你怎么总是喝冰的？”
他突然对我说，我一愣看向了他，没有说话。
“女孩子少喝冰的，还有，可乐对身体不好”
“你管我。”
一句不温不火的关心愣是被我听成了刺耳的偏见。那不能怪我。我总是生活在偏见之中，也总是浑身带刺。但后来想一想，确实，我欠他一句抱歉。
我突然发觉我的语气与态度带了敌意。他是林玺，不是别人。是那个让我动了心的男孩。
他没在讲话，看着我的眼睛呆住许久，然后耸耸肩，无所谓的走开了。
而我梗在咽喉的那句对不起，终究是没让他听到。
他也讨厌我吧。他也觉得我不知好歹，觉得我无理取闹吧。那天回家的时候下了小雨，我走在雨里，淋的头昏脑胀。
我突然觉得自己又可笑又卑微。你瞧，我多狼狈啊。
我不是阳光下的人，也没有资格去爱慕阳光下的人。
不论是他还是他们，他们都是一样的。
想到这儿，我对他突然有了敌意。他让我心动也是我的敌人。多矛盾。
贰.
“才没过多久就敢说我喜欢，是不是太过草率没人能明白”
——《念想》
“ Again， A-g-a-i-n.”
清晨永远有校园的朗朗书声。
Again，再一次。我的心动也再一次。我忘了那是为什么。时间已经过去的太久远。
“你别了，你说你现在坐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
当我不顾一切要去接触阳光的时候，他们阻挠我，他们打击我，他们对我恶语相向，他们说我根本不配。
凭什么？
我好笑的问他们。面对同样为林玺心动的戴静，我刹那间堵上了我所有的勇气。
我渴望阳光。阴暗的地方，就好像有千万只手托着我拽着我。不。我要挣脱束缚，我赌上了尊严，赌上了人格，赌上了我自己的一切。
“不凭什么。我就是不想让你成为他的同桌。”戴静回答到。
你管不着。
我也冷言回答他。
我要为我自己负责，哪怕我是阴暗中的人。为了我的again，为了我的人生，为了林玺。
就这样，我成为了林玺的同桌。我与他是从这个时候才真的有了交集。那是一个秋天，缠缠绵绵的秋天。
/
那天只能用尴尬去形容。阳光太炙热，我不敢轻易靠近我只能循序渐进。我看向他，他在光明中沉稳的双眼，坚定的眼神，迎着阳光，整个人像渡了一层光。
可是我依旧是阴影中的人。
许是我的眼光太炙热，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不同于我的炙热，那道眼光像根冰冷的冰锥，扎进我的脉搏，切断我所有的向往与爱慕。
他也讨厌我。他也觉得我不是个正常人。
别这样。
我在心底呼喊着。他相信别人口中的我，或许他根本不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我的向阳之心就这样，被一盆冰水浇灭。
他转回了头，不再理会我。
一刹那间我像一座石雕一样愣在原地。我忽然觉得自己的不顾一切，简直是傻。
他是光啊。
那我是什么？我问自己。
……
雨果曾经说，丑在美的旁边，畸形靠近优美，美与丑并存，光明与黑暗相关。
可是我却不知道我们之中谁是美谁是丑，他和他们一样觉得我不是好东西，他们每个人都觉得我是上不了台面的晦气东西，无意中的唾弃，让我生活在阴影中无法呼吸。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他们都是杀人凶手，你们都是丑与恶，谁也逃不掉。
光与暗相对。
美与丑相对。
林玺与顾欢相对。
叁.
“我们好像在池塘的水底，从一个月亮走向另一个月亮”——王小波
“ Every day, my lover found a way out of the window to sneak out late.”
“ Every day, my lover found away out of the window……”
“每一天我的爱人都会从窗户偷偷溜走。”
英语老师在讲台上翻译着。
我并没有把它记在书上，因为我觉得他翻译错了，爱人怎么会偷偷溜走呢？于是我把“我的爱人”改成了“我爱的人”。
下课的时候我去找了英语老师。
“如果你想这样翻译也可以。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Miss李回答道。
怎么会没有区别呢？“我的爱人”和“我爱的人”是不一样的性质。溜走的是我爱的人，而我的爱人会不在乎我人生的颠沛流离，会停在我的必经之路，与她的相逢，注定无处可逃。
“ My lover.”我念道。
“…… My lover.”我又念到，看向了林玺。
/
如果事情的发展本就该如此，那么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我看着凳子上铺满了胶水，看着桌子上已经乱七八糟的笔和散落在地上的书，书包上还有一个乍眼的脚印。
我默默收拾残局，咬着牙，憋着眼泪。
而我的lover却冷淡的看着我，就像一切的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可是他明明知道的。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场无声的欺凌，他是导火索。
……可他也是旁观者。视我为罪人的旁观者。因为我既不是他的lover，也不是他的lover。
我始终只是他人生的过客，或许轻如鸿毛，也或许连红毛也不如。
可他是我的lover。刻进骨血的我爱的人。
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哪怕只是一首歌的时间，我就不要动心，也不要挣脱黑暗，去碰这道灼人的骄阳。
/
恶魔是见不得光的，也一辈子都成不了天使。
“今天的事情就算给你个教训，别给我得瑟，不然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看着戴静得意的离开我，攥着拳头却连一句反抗的话也说不出来。
可就算是这样，我也依然控制不住我为my lover跳动的心脏。
林玺。
我轻轻叫他。
嗯？
他转过头来。
我很难过。
……
可以安慰我一下吗？
希望来生，我们…
什么？
我没有听清后半句。
没什么。
肆.
也只是怕错过，在一起叫梦分开了叫痛，是不是说没有做完的梦最痛？ ——《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等边对等角ab等于AC，角C等于45度等于角B”
一道数学题就这样画上了句号。林玺放下笔问我懂了吗。我点点头没在讲话。
林玺也接着去做题了。
快要毕业了。
我看了成绩单上，我和林玺天差地别的成绩，暗中给自己加了把劲儿，我要向着阳光前进。
我画在你手掌上的蝴蝶，飞走了吗？
我轻轻唱着。
蝴蝶飞走了，时间也要飞走了。
桌上的小风扇吱呀吱呀的工作，我看着林玺的笔尖在纸张上像精灵一样跳动。
时间也像精灵一样跳动。
一模，二模，体测，综测。
时间在这学期突然变得不值钱。我看着墙上的倒数飞一样的变少，转眼就要拍毕业照了。
少年感这种东西被它体现的淋漓尽致，那件白衬衫在他身上就像有了生命，他宽宽的肩膀也像担起了世间所有的美好。
蝴蝶真的要飞走了。
/
他用笔撩起我耳边的刘海，我却下意识的躲开了。
阳光灼人。
干嘛？
我红了耳朵也动了心。
他摇摇头没说话。
那天的时光很奇妙，我们靠在椅背上，谁也不说话，谁都各怀心事，谁也各怀鬼胎。
如果可以的话，此刻我愿意做一个没有理想的人，愿望陪他到衰老，像草木一样安静，千千万万遍。
“借一下练习册。”
我将东西递给他，转身冲进了炎热的六月天。
伍.
“那是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呐，到底我该如何表达他会接受我吗？”——老男孩
毕业典礼结束后，我僵持在门口，麻木的思维也停顿。他在收拾东西。我很想抱抱他，短暂的一秒钟也可以。因为我知道我们真的别离有可能会是永远。
阳光要消失了。
黑暗中慢慢流淌的悲伤逆流成河，淹没了所有，没有来得及逃走的青春与时间。
可是我始终没能鼓起勇气。
眼泪在我这个看似坚强的姑娘面前，终是不值钱了。
走吧，光明和阴影本就是两个极端。
仁者心动，错在了哪儿呢？错在心动。我想着转身向着未来，眼泪流在了过去。
走到学校门口时，我终究是忍不住蹲在校门口嚎啕大哭。
别人以为我只是舍不得，舍不得这里。才没呢。我只是舍不得my lover。
/
当我很久之后再打开那本练习册。就是我借给他的那一本。上面落着他的字迹：
“希望来生，我们能做平凡恋人。”
……
希望来生，我们能做平凡恋人。
陆.
“上帝给予的惩罚不是遗忘，而是永远记得”
在水中我的一呼一吸都是痛的。我猛然的睁开双眼，从玉刚醒过来，从水中猛地坐了起来，呛了几口水。
我擦干身体走出浴室，头昏脑胀。
“林玺， 顾欢。”
我默念。
“喜欢。”
……
end
202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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