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被黑暗笼罩,似是天公作美,厚厚的云层遮住月亮的光芒,漆黑的夜晚给暗中的人影增加了隐匿。
二人来到钟府内院,快速找到钟豹卧房,幸运的是此时卧房中空无一人。
只是也很奇怪,这三更半夜的钟豹不在房里睡觉,能跑哪去呢?
不过如此一来也好,给了他们一个好机会,白玉堂向南宫羽纤要来药粉,看到桌上的茶壶,便趁机加在里面。
白玉堂小鬼,药粉。
南宫羽纤立刻拿出纸包交给白玉堂,并再三叮嘱他。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干这种事,搞的她心里还挺忐忑。
南宫羽纤放一半就行,可千万别多了。
白玉堂嗯。
白玉堂动作很轻,拿来壶盖将药粉倒进茶水里,再盖上盖子,拖着茶壶又微微晃了下,再放回原处。
白玉堂好了。
南宫羽纤那我们就只剩等了呗?
白玉堂先出去。
南宫羽纤好。
南宫羽纤点点头,蹑手蹑脚的准备去开门。
却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她吓得连连后退,当真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怎么来了两次,次次都是这个情况,这回躲哪啊?
钟豹回房,为夫真是有些醉了。
青兰我这整日心神不宁的,你怎么还有心思喝酒了?
钟豹放心吧,小贼入府将你打晕,又没找到东西,何况这两天咱们动作小,他们什么也查不到,不会再来的。
青兰但愿如此吧。
脚步越来越近了,南宫羽纤不知所措的看向白玉堂,实在不知道何处藏身才好。
情况紧急,白玉堂目光快速在房间中扫视,最后指向床榻下方,示意她快钻进去。
她看床下地方还算宽敞,于是毫不犹豫的爬了进去。
就在房门被打开的瞬间,白玉堂也躲了进来,因为体型的缘故,他只能侧身面向她,二人瞬间有些尴尬,不禁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对方。
本来还算宽敞的地方,因为他的加入好像也没那么宽敞了。这床底下高度是富裕的,可宽度就没那么理想,里面堆满了杂物,她已经没地方可为白玉堂腾了,所以他一进来自己的胳膊就被压住了,但她又不敢乱动,怕被发现。
门被一开一合的声音传来,对话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青兰夫君,开封府那边没什么动静,我这心里也跟着没底。
听声音,这女子正是那日书房中的女子,而男人是钟豹。
说话间,钟豹向床榻走来、坐下,招招手示意女子也过去,随后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任她坐在腿上,手臂环着那芊芊细腰。
钟豹没动静就说明没查到,这是好事,否则他们早就大张旗鼓带人过来了,夫人尽可安心吧。
青兰可人家就是担心嘛,毕竟那个东西……
女子略显担忧,但并未明说她所指的究竟什么。
南宫羽纤束起耳朵偷听,生怕错过一个有价值的字,可这女人压根就不把话说完,快气死她了。
钟豹夫人,天塌下来有你夫君我呢,怕什么。
钟豹今夜为夫不胜酒力,醉的心神荡漾,夫人可要帮帮为夫醒醒酒才好。
南宫羽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钟豹笑的有些猥琐,浑身鸡皮疙瘩都跟着起来了。
紧接着又听见女子娇羞的笑声,好像在推搡着说‘不要嘛’这种话。
南宫羽纤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青兰哈哈,别…我有些口渴,待我去喝口水。
钟豹好好好,你快些。
南宫羽纤松了口气,一听她要喝水更来了精神,心里既期待又紧张,奈何她什么也看不见。
大概是喝完了,她听见有上床的声音,随后是一声闷响,好像女子被人扑倒发出的声音,再往后她都不敢听了。
青兰你可得轻着些,嗯?
钟豹是是是,都听你的,快来吧。
很快床榻开始摇摆不定,房间里只剩他们的嬉笑声,女子的衣裙和男人的衣裳也纷纷飘落在地,顺着空隙南宫羽纤更是看到了一个精致的鸳鸯肚兜被甩出来。
她知道,这下要大事不妙了。
也不知怎得,她又想起了那个梦,浑身都忍不住发烫,并下意识看向白玉堂,她此刻有多希望白玉堂能睡着,在发现和他对视之后就有多想死。
而视线交织的那一刻,白玉堂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房间里的灯没熄,所以他清楚的看见她微微泛红的脸颊,还有那张水润饱满的朱唇,耳边萦绕着的旖旎至极的声音,让他心头叫苦不迭。
南宫羽纤……
白玉堂……
随着床上二人的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南宫羽纤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又羞愤又尴尬,再者她胳膊被白玉堂压的很疼,想着借此机会动一动缓解一二,反正他们在兴头上肯定不会发现。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把手往外扯,白玉堂一定感觉到了什么,配合的抬了抬腰身,让她顺利把胳膊抽出来。只是他没想到南宫羽纤会慢慢蹭着,似乎想要转身背对他,这一动却让他红了耳廓。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顶着她的大腿,不过她没空想那么多,当务之急避免尴尬才是要紧事,于是她接着蹭,好不容易转过去了,结果差点被床底下的杂物给戳瞎眼睛,她条件反射的往后猛的一缩,却听见白玉堂发出一声闷哼,不过好在上面的两个人专注的很,并没有察觉到。
南宫羽纤觉得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他,但也只能在心里抱歉了,她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紧紧闭着眼睛希望暴风雨快点过去。
白玉堂抿唇无言,除了刚刚的意外他一直异常沉默,瞧着她毛茸茸的脑袋,眼神却和以往凛冽不同,竟噙了几分羞愧。蓦地他抬起手轻轻捂住了她的耳朵,狭长的丹凤眼合起,睫毛在脸上留下一抹鸦青,眉始终微微蹙着。
她一愣,不过明白了白玉堂的好心,唇忍不住弯了弯。
………
不知备受煎熬多久,上面终于没了声音。
南宫羽纤木讷的睁开眼睛,只觉得身心俱疲。
他们又等了等,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想来是都睡了。
白玉堂缓缓放手,却是不敢再看她,哪怕是背影,迅速从床下钻出。
南宫羽纤跟着爬出来,和白玉堂亦没有任何的交流,但事还要继续办,既然那女子喝了水,就一定会有效果,二人打算出去等。
青兰啊!!!
突然的惊声尖叫,让已经到了门口的二人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白玉堂迅速反应,闪身躲进旁边的木质屏风后,并拉了一把南宫羽纤。
钟豹此时也被女子吓醒,迷迷糊糊起身询问。
钟豹怎么了这是?
青兰呜呜呜,我错了我错了,啊!
钟豹青兰,青兰!是不是做噩梦了,是我!
钟豹伸手去扶,可女子却如过电一般挣开,神色慌张的拉开帐帘,从床上连滚带爬的跪到地上,对着空气就是一阵磕头求饶。
青兰…饶命…大人饶命,不关我的事,求大人开恩!
钟豹你发什么疯,哪来的什么大人,你个贱人存心吓我吗?!
钟豹警惕的看了看房间,并未有他人一切还和刚刚一样,而女子的怪异行为更加让他恼火,方才劝也劝了哄也哄了,还是疑神疑鬼的,终是让他没了耐心。
青兰不!不……他就在这儿,就在这儿,别杀我,真的不关我的事,都是钟豹太贪心,都是他的错!
钟豹贱人闭嘴!
钟豹怒火中烧,立刻下床朝着女子就是一巴掌,直接将她打倒在地。
女子向前扑去,手刚好推到了地上的衣裙,将衣服里的那本春宫扫了出来,她见状连忙抓起死死抱在怀里,紧盯着钟豹,眼中满是狰狞的红血丝。
青兰你想拉我做垫背的,不可能!这东西在我手里,你的把柄在我手里!
青兰在我手里……
钟豹眸光瞬间沉了下来,存了杀气,但她不停发疯,折腾起来一时并不好制服,只好趁女子平复一些时猛的把她抓住,随后丢到床上,打算用被捂死她。
屏风后的二人此刻什么都明白了,悄悄看着掉落在地的那本春宫图,但现在更要紧的是必须阻止钟豹杀人。
于是白玉堂冲了出来,将正一门心思想要捂死女子的钟豹打晕,而女子挣脱出来,拼了命的推开白玉堂跌跌撞撞的跑了,嘴里还念叨着,她不想死她要逃。
南宫羽纤见状将她拦下,并点了其穴道让她不能动弹,虽说她只能算作从犯,但犯罪就是犯罪,应该接受应有的惩罚,所以打算把她带回开封府收押。
至于钟豹,白玉堂扯下帘帐把他五花大绑起来,南宫羽纤则捞起地上的春宫图,翻开一看果然是账册。
南宫羽纤她很聪明,谁会想到一个女子随身携带的春宫图,会是关键证据呢。
白玉堂这种东西,只要看见这三个字,一般人就不会选择翻开了。
二人都有点佩服女子的聪慧,可那又如何呢,如此智慧却用在了害人上,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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