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交谈许久,直到一阵冷风吹过,南宫羽纤打了个哆嗦,这才想起刚刚比武把披风脱下,此刻身上的热量消耗的差不多了,感觉到了寒冷。
府中向来都是男子,心思自然没那么细,不懂得照顾人,虽然有艾虎,但他也一样神经大条,便没注意到这些。此刻看南宫羽纤冷的发抖才意识到他们忽略了她还是个病人。
公孙策立刻把披风发过来为南宫羽纤披上。
公孙策快穿上。
公孙策是我们的疏忽,纤儿还未痊愈,又折腾了半天,本应多加修养才是。
艾虎哎呀,那纤儿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听公孙先生这么一说,艾虎越发担心南宫羽纤因为他们而受冻,也自责他们这群人没一个细心体贴的。
南宫羽纤却笑笑,其实除了有些冷,她没感觉有任何不适,反而刚才活动一番,身上舒坦不少。
南宫羽纤别担心,我感觉还挺好的。
展昭还是回去吧。
仔细看看,南宫羽纤的脸色还略显苍白,刚刚一直没发现,的确是他们的疏忽,展昭自然也有些过意不去。
至于白玉堂,他没什么表情,也没那么多话说,直接抓着她的肩膀提溜着就走。
南宫羽纤不——你干什么!快放开我,疼死了!!
白玉堂少废话。
其他人至少还有句关心,谁像他直接动粗,即便是好心,此刻她也领不了半点这份情,只知道肩膀疼的厉害。
艾虎白大哥你轻点啊,我看着都疼。
南宫羽纤我自己会走,你快放开!
白玉堂不禁蹙眉,着实是因为没觉得自己有多用力,但看南宫羽纤确实疼痛难忍,才知道她并不是装的,只好放手。
她赶忙揉着自己的肩,真不是她矫情,白玉堂手劲大的很,想必平常没有和女孩子打过太多交道,这才出手没轻没重。
艾虎没事儿吧?
南宫羽纤…没事了。
面对艾虎关切的眼神,南宫羽纤心里一暖,笑着摇摇头。
公孙策玉堂,纤儿是姑娘家,不比牢里的犯人皮糙肉厚,她哪里吃得住你的力气。
白玉堂……
南宫羽纤算了公孙先生,管他是故意还是无意,我没那么小气,不会怪他。
白玉堂闻言,转眸看向她,却见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流泪。这矫揉造作抹眼泪的动作,加上说的话,分明是做给别人看的,更坐实了他得不对。
事情也果然如他所料。
艾虎就是白大哥不好,看你细皮嫩肉的,还下手这么重,咱们快回房里我给你瞧瞧红了没有。
公孙策快去吧,若是伤到哪里,尽管来找我拿药涂。
白玉堂就抓了一下,又不是纸糊的,还能破了不成。
白玉堂什么时候受过这窝囊气,顿时冷了脸。他就知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才刚刚开始,以后好日子算彻底没了。
南宫羽纤偷偷瞥了一眼,心道竟然这么不禁逗,她还是见好就收,别给活阎王惹急了。
毕竟以后免不了朝夕相处,得罪他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南宫羽纤额…白大人说的对,我不至于这么弱不禁风,现在已经不疼了。
白玉堂摸不透她,心里却也有了一丝生分,或许是因为她的一言一行,无不在表达对他的生疏。想想也是,多年不见他早已经不了解这个小丫头了。当初这个小孩子的喜欢他弄不明白,现在也一样搞不懂,她为什么又不喜欢他了,只是他并不想深究。
现在他能做的,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帮南宫御看着她。
白玉堂说完了就回去,没人想陪你受冻。
南宫羽纤回就回。
南宫羽纤要不大家一起吧,我自己一个人也无聊。
她最喜欢热闹,所以才迟迟不肯回房间,要真走了剩她自己还不得憋坏了。
南宫羽纤期待的眼神,实在让人不忍拒绝,除了答应他们貌似没有别的选择。
不过白玉堂并不愿凑这个热闹,既然有人陪着她,他在与不在都没有所谓,倒不如自己一个人悠闲自在。
白玉堂有他们五爷就不奉陪了。
南宫羽纤白大人,你要不要这么不合群?
南宫羽纤我爹不是说我们关系很好,我怎么没看出来?
白玉堂懒得回答,其实从他的角度来看,那时候南宫羽纤还小,自己是因为救了她才和南宫御有了交情,所以孩子爱粘他,他又不好当着南宫御的面拒绝,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帮着照看。人非草木,相处下来肯定会比寻常人多些重视,但要说感情有多深厚倒不至于。
公孙策玉堂就不要和小孩子置气了,以前的事她记不得,也并非所愿,你好歹大她八岁,怎么也闹脾气。
白玉堂闹脾气?
他们无非觉得他和南宫家有交情,此番南宫羽纤因为失忆对他表现冷漠,让他心里不平衡。
然而事实是,如今他们再见已经时隔多年,白玉堂知道小孩儿是和谁在一起时间长,就和谁感情深,反之就生疏了的。再者他本也不是为私情所牵绊之人,现在的她于他而言,大抵上只能称作故人之女,如此何来闹脾气一说,他也犯不着因为这事闹什么脾气。
只是他懒得解释。
而南宫羽纤听公孙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白玉堂的别扭都有了解释。心想要是原主和他相见,肯定不会是这样的场面,指不定多热络呢,不然怎么自己不大理他,能让他不爽这么久。
算了算了,谁让她现在占了原主的身体呢,就当替原主还了这个人情,勉为其难和白玉堂亲近亲近罢。
想到这里,南宫羽纤往白玉堂身边靠了靠,小手抓着他的袖子轻轻一扯。
南宫羽纤你大人大量,就别生我气了,我也不想忘啊。
白玉堂。。。
白玉堂头疼,根本不想多做纠缠,但如果现在一走了之,他们肯定又要啰嗦,只好将她的手从袖口抚下,无奈的伸出手示意他们可以去了。
见他同意了,南宫羽纤嘿嘿一笑,带着大家朝房间的方向走去。
………
……
房间里南宫羽纤和艾虎坐在床边,展昭和公孙策坐在他们对面的凳子上喝茶,四个人有说有笑,白玉堂则靠在窗边一副事不关己。
南宫羽纤如此说来,艾虎你只比我大一岁。
艾虎嗯,今年正好十七。
南宫羽纤不过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呀?
艾虎早年行走江湖嘛,男子身份总归方便些。
艾虎后来跟随包大人,经常外出办事,也就一直这样了。
南宫羽纤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南宫羽纤那你本名就叫艾虎吗?
艾虎啊这……
艾虎脸色忽然一红,竟有些不好意思。
艾虎就…就,别问这个了吧?
白玉堂她本名艾玉荷。
艾虎啊啊——白大哥!
艾虎本想打个岔让这话题过去算了,谁知道白玉堂早不说晚不说,偏生在这时候插嘴,真名一经出口,让艾虎的脸瞬间更红了。
也因为白玉堂把艾虎真名抖落出来,展昭和公孙策都露出了微妙的笑。
只有南宫羽纤不知道怎么了。
南宫羽纤很好听啊,为什么不能说?
公孙策她男孩子当太久,现在提起难免害羞。
南宫羽纤哈哈,原来是这样。
艾虎哎呀公孙先生,你怎么和白大哥一样惹人烦了!
艾虎对于自己玉荷这个名字,羞于启齿的程度不亚于让她脱光了衣服裸奔,总觉得别人一叫自己玉荷,就好像被扯开了遮羞布。
但艾虎恼羞成怒的样子,确实特别有趣,连白玉堂都没忍住笑了。
这让艾虎更加抓狂。
艾虎白泽琰,我跟你拼了,啊啊啊!
白玉堂喂,别过来——
看艾虎疯了似的扑过来,白玉堂忙抬手顶住他的头,毫无章法的拳打脚踢让白玉堂险些招架不住,只好弃窗边转向展昭身后。
艾虎不依不饶,顶着一张大红脸继续追,惹的公孙策笑不止。
白玉堂臭猫,你到是拦着他点儿!
展昭是你非要惹他,我怎拦得住?
对此,展昭也无可奈何,只管看热闹。
跟着笑了半天,南宫羽纤也累了,这才过去把艾虎拉回身边。
南宫羽纤好了好了,快歇歇吧。
艾虎哼,他们都欺负我,纤儿你看他们!
艾虎撅着嘴,还是觉得很难为情,不过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之后,让原本还有些隔阂的氛围彻底破冰。
白玉堂还是一派风清月白的模样,干脆在展昭身边坐下。
白玉堂被追着打的好像是五爷我。
艾虎谁叫你嘴快。
白玉堂爷只说了句,是他们笑的!
艾虎那我不管。
白玉堂被气笑了,甩开袍角把脸扭向旁边。
南宫羽纤偷笑,跟女人讲道理,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不过这样一来,南宫羽纤到觉得白玉堂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相处,鬼使神差的过去给他倒了杯茶。
白玉堂斜了她一眼,目光深邃神色如初,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的举动。
南宫羽纤白大人,喝茶。
白玉堂……
白玉堂没有在意,气定神闲的接了过来。
但气氛还是变得有些微妙,到不是因为白玉堂,而是艾虎他们自己,主要白大人这三个字让他们听了觉得奇怪。虽然南宫羽纤失忆了,但其他人的心里都默认他们曾是很好的关系,所以自动替白玉堂感觉到不舒服。
艾虎额,好像还是哪里有点怪怪的。
艾虎我知道了,以前的事让纤儿一下子想起来,是难为她,咱们就不提了,以后时间还长,大可以重新熟悉。
艾虎纤儿以后就和我一样叫他白大哥吧,都在府里也不见外。
公孙策对,时间还长,何须拘泥一朝一夕。
南宫羽纤嗯,知道了。
称呼而已,叫什么她都无所谓,不过既然选择接受这个身份,南宫羽纤觉得还是尽可能融入比较好,所以没有反对。
白玉堂也随着他们去,反正事情也不可能有转机了,南宫御把女儿留在这里,他作为故交也有照看的责任,至于南宫羽纤和不和他亲近都不重要,他做好自己该做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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