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千璋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相较于南方的宁静，北疆边缘还是慌乱之中。

马车上，柳儿向外眺望，这里一条条流散的，破落灰色的人群，是一个个贫穷的难民，数量大的惊人。

这一刻，相比下自己的经历反而变得不足轻重。

她扶着老太太下去，脚刚落地便被人群重重撞了一下。她们一行人多，在流动的人群中形成不规则的圆。

老夫人继续走，人流越来越大，后来柳儿不知何时松开了手，再后来只剩下她一个人。

陌生的人群都将她往相反的地方带去，柳儿奋力大叫，可再也没看到老人的脸。突然一个人，手指松开塞给她张纸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下面的路请你一个人替我走，拜托了。”

柳儿发了疯一般冲向前方的沙漠，还有零星的人从这里出去，而外面的人正在徘徊。

手臂上突兀多一双骨瘦如柴的手，是个眼窝陷的很深的老头，他踩在软软的沙子上，喏喏说:“丫头，往那边瞧，一堆新的白骨，那是第一批出去的人，看到了吗”。“别再进去了。”

柳儿心累，积存在内心的情绪，和对付云的担忧在这一刻爆发。

她一动不动，眼泪一点一点流出，还是要进去。

傍晚，水草旁边，柳儿醒了。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只记着，草原的草都黑了，付云站在那里，张开了双臂，让她跟他走。

“醒了，姑娘，流民都在这里，”那老头说。

柳儿朝四周看看，百十号的人在这围着，叽叽喳喳，诺诺私语。

她推开老头，捧了大把水，打在脸上，发现头上流出了血迹。

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