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余沉默了一会儿。
乾隆这话看似简单，实则充满了坑。
就是坑。
十二阿哥这个棒槌，先一步给他挖了坑。
他都已经说了，纪昀第一个把秦子余叫起来背书，还是倒着背的。
现在秦子余再说自己不会《滕王阁序》，岂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但是这里是坤宁宫。
尽管皇后不在正殿，而是去了其他地方，可是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就算是皇后现在不知道，待会儿也是要知道的。
十二阿哥这个棒槌肯定会一个字不漏告诉皇后。
如果秦子余把十二阿哥根本背不了的《滕王阁序》，倒背如流地背了出来，这场面就是打脸现场了。
如果秦子余是皇后，他都不会高兴，何况是如今的皇后。
更何况，谁能保证，十二阿哥心里就没有一丁点的不虞？
十二阿哥又不是圣人。
任何人都会有羡慕，嫉妒的心理。
“回皇上。”
秦子余的视线落在了乾隆的衣领处，径直开口，“若是皇上下问，克善将如实回答。”
十二阿哥倏地抬头看向秦子余。
乾隆挑眉，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如实回答，你已经能够倒着背了？”
乾隆这个坑货啊。
秦子余在心里又骂了一声，面上却是坦然，“皇上乃是君父。子待父，应以信。”
“侍君以诚，乃是为人臣子之根本。
“克善如今的一切，皆是皇上所赐，皇上待臣以父，以君，臣回报以诚以信。
“更何况，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事实上，乾隆这是让秦子余做一道选择题。
秦子余想要在乾隆跟皇后之间左右逢源，一个也不得罪。
乾隆偏偏就要试探一下秦子余。
秦子余如果是真正的十三岁，即将满十四岁的少年，自然是什么都不懂的。
可他已经不是了。
他自己就做过皇帝，明白一个君王的心思。
君王对身边所有的人，都是不可能信任的。
何况，乾隆跟皇后是这种冷淡的关系。
同样的，乾隆也是在试秦子余的应变。
一个忠心的臣子，到处都是。
一个忠心，又有能力，又能机变的臣子，才是难得的。
秦子余必须让自己变得有价值。
十二阿哥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克善，你说得真好。”
他不明白克善到底哪里说得好，就是觉得克善说得对极了。
乾隆却是听明白了，也高兴了，“克善这阵子有长进，永璂也用功了，明儿个来皇阿玛书房来，皇阿玛给你挑点好墨。”
他没有要说赏赐秦子余什么，秦子余也没意见。
一时的等待算不了什么，乾隆又不是一个有健忘症的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延禧宫的大宫女碧莲的声音传了过来，“皇上，令妃娘娘要生产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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