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啊，那时候亲手种地，手上拿着锄头，不知道出了多少水泡，手磨破了多少层皮。”
姜寒摇了摇头。
他是跟着乾隆的老人了，从乾隆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跟着伺候乾隆，跟乾隆的情分非同一般。
也就只有他，能够说一两句这些话了。
乾隆对待身边的老人一向宽容得很，见状笑道，“姜寒，爷倒是很少见你这么说话，难为你还记得那么清楚了。”
克善却是凝眸，静静地打量着眼前威武俊朗，气度雍容的男人。
乾隆不过是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男人一生中最鼎盛的时期。
他多年身居高位，养出来了一股旁人都没有的高贵气度。
哪怕是他穿着常服，都是最能够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这样一个人，身为九五至尊，却对于农事如此清楚，还亲手去种过红薯。
当年康熙朝的时候，紫禁城还闹出过一个鸡蛋要一两银子的闹剧。
乾隆见秦子余不说话，“克善，你看着爷干什么，赶紧过来看看哪只鸡好，选不出来，晚上就别吃了啊。”
秦子余：“............”
并不是那么喜欢吃鸡。
说得好像不吃鸡，其他的鱼肉牛羊就不能吃了一样。
“你这个臭小子，你这是什么眼神？”
乾隆看见秦子余毫不避讳的白眼，随手就拍了一把他的光头，“我们晌午饭可就是只吃这只鸡，再陪几个素菜，你要是不好好挑，那就等着饿肚子吧。”
秦子余大惊，“爷，我们午饭就只有一只鸡？”
“不然嘞”乾隆在一堆公鸡里面找了找，找了一只出来，“就是这只了，克善，你给爷说说，这只鸡好在哪里啊？”
秦子余刚刚的问题还没得到解答，心中正疑问了，便下意识地回答，“因为它大，够吃。”
他话一出口，就立刻又被乾隆拍了一把。
“胡扯，这只鸡就不是最大的一只。”
乾隆指了指栅栏围起来的鸡群，“再仔细看看，看不出来，就罚你去杀鸡。”
杀鸡？
杀鸡多麻烦啊。
秦子余当然是杀过鸡的，杀鸡要烧水抹脖子拔毛，想想就一阵颤抖。
为了不去杀鸡，秦子余赶紧仔细瞧了瞧旁边的鸡群。
片刻后，他却心里五味杂陈。
“爷，您真是世上最好的君王了。”
秦子余憋了半天，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乾隆第一次听见这么直白不花哨的夸赞，颇有兴致地挑眉问道，“说说。”
“爷没有选母鸡，而是选的公鸡，是因为母鸡都可以下蛋。可以下蛋的母鸡，对于农家来说，都是家里的宝贝。”
所以乡下人从来都舍不得杀母鸡来吃。
秦子余接着道，目光中充满了崇敬跟钦佩，亮闪闪地看着乾隆，“爷在宫里，一顿饭也不过是几个菜，这会儿只吃一只鸡做荤菜。
“我父王之前吃饭的时候，都是满满一桌子菜。
“爷比我父王还要勤俭，可不就是天下间最好的君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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