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团迷雾

马霁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神经病！是个变态！

高一刚开学时，他发现自己会不由自主地用眼神去跟踪袁清霖，如果袁清霖对着自己笑了，如果袁清霖接了自己的话茬，如果袁清霖主动来找自己，自己就仿佛是吃到蜜的笨熊，心里、胃里、脑子里哪儿那儿都是甜的。这种甜会一直萦绕在周身，能持续至少一天的时间，让自己全身心的舒展着，身体有暖流涌过的感觉，整个人好像能飘了起来一样。

他发现袁清霖也很喜欢自己。她是那种走在路上会有男生停下来多看几眼的女生，是那种男生看了后就念念不忘的女生，是那种即使仅是第二次见面就让陌生男生觉得缘分到了的男生。会有外班的男生来班里找袁清霖，只是想套近乎一样说两句话；班里也有男生，只要袁清霖发出一点声音，都会挑动到他们的神经，然后他们会痴痴呆呆地望着袁清霖。就是这样的袁清霖，对马霁和对其他男生是不一样的。

马霁觉得，只有和自己在一起，袁清霖才是那个最自然的袁清霖。她会因为一个笑话笑的前仰后合，仿佛一个走下王座、来到民间的公主，马霁觉得她不管怎么笑都美极了，和他在一起的她大笑的样子像极了一朵向阳怒放的花，灿烂夺目；她会在和马霁讨论问题时和马霁争论，她争论的样子可爱极了，争过了得意洋洋地笑，像一个终于得了全班第一的小学生，争论不过时她支支吾吾，脸上涌现羞赧之色，眼神躲躲闪闪，哪里像平时那个自信又十项全能的袁清霖。

最让马霁感动的是，袁清霖记挂着他。七窍玲珑心的袁清霖，在认识马霁的第一天就知道，马霁的家境不好，她懂得马霁的苦出身。但是她从来没有因为马霁的贫穷和农村家庭而瞧不起马霁。她不会调侃马霁的原名叫做马桌，不会好奇马霁的怎么总穿校服，她不会追究马霁脚上的运动鞋到底是什么牌子的。更难能可贵的是，当有的同学拿这些事情捉弄马霁时，她会出面解围，维护马霁。

鬼使神差地，马霁把自己的名字从马桌变更成了马霁。或许他想离袁清霖更近些。一个好听的、看起来有文化水平的名字，或许会让自己里袁清霖生活的那个环境更近些。

但是换了名字后，袁清霖就和自己渐行渐远。马霁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应该是改名后自己和袁清霖那次的不愉快的谈话吧。

改了名的马霁以为袁清霖知道了这个新名字会和自己一样开心。他沾沾自喜地告诉袁清霖，从此他就是马霁了，你是绵绵不断的甘霖，我就是雨后初晴的那抹阳光，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

自从那日那时那刻，马霁就能感受到袁清霖的疏远。或许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吧，这样一个名字的寓意直接加诸于一个高中女生身上，是否太过沉重？她是怕了吗？被自己吓到了吗？

袁清霖越是躲闪，马霁就越是想要跟随。

他主动地去找袁清霖，想要道歉，想要和好，却都换来袁清霖躲躲闪闪的拒绝。她想一直受惊了的小鹿，甚至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神。看来真的是被吓到了。

渐渐地，他便不去主动招惹袁清霖了。一部分是因为羞愧，他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变成这样，是因为自己的冲动，自己的心急，给一个单纯的高中女生太大压力，吓坏了她；一部分是因为心疼，他心疼那个见到自己眼神飘忽不定的袁清霖，他能感受到袁清霖躲闪时的尴尬，他心疼自己喜欢的这个姑娘，不想让他这样为难。

可是他又放不下袁清霖，在教室时，他还总是想关注着袁清霖的一举一动。为了不打扰到袁清霖，他尽量克制自己，不去过多直接地注视，但眼角余光却还总是在寻觅着袁清霖的身影。每当听到袁清霖的声音，内心还是会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偶尔袁清霖从身边路过，他还是会心神荡漾，好像把那似有似无的发丝的一缕清香始终留在身边。

一个人时，或在宿舍，或在食堂，或在学校内外的任一角落，他更加会陷入对袁清霖的迷思中。当远远地听到袁清霖的声音时，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去找寻袁清霖。找到后，他又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跟着，看着，仿佛是个不能靠近的影子。

他花了很长时间，静悄悄地跟着袁清霖，开始时是为了解自己的相思之苦，后来，他发现自己在窥视着袁清霖的生活，准确来说，自己在寻找一个答案，至于问题是什么，却没有一个准确的描述，是一个萦绕心中的谜团，是一团雾，还没有具体的形态，它冲击着自己的内心，他迫切想要解开它，想要击散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袁清霖，想要找到答案，或者，先找到自己的问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