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方一个七岁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是流放,他只知道自己要跟着从来不打骂自己,从来不会逼自己读书,从来只是带着自己好吃好玩的亲生父亲。
“我就要跟着我爹!”
傅子方理直气壮,“我才不要你,我讨厌你!”
跟着孙三娘会怎么样?
他亲娘整天天亮就要叫他起来读书写字,每天他还要替孙三娘扫地洗碗摘菜浇水,家里的小事情都是他做的。
可是跟着爹,爹从来不会让他做任何家务事,只用好吃好玩就可以了。
孙三娘再也没有想到,自己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杀猪做事,杀猪两年养大的孩子,竟然是这样?
她只觉得万箭穿心也无法形容心中的痛苦,“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娘,娘都是为了你好啊..............”
宁静月已经看够了闹剧,“行了,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傅新贵谋夺他人财物,构陷他人,按律应当流放三千里至黑河。
“周舍贩卖假茶,监押一年,罚没家财。”
宁静月在君意的提醒下,看向了惴惴不安的欧阳旭,“至于你,你跟傅新贵狼狈为奸,枉为读书人,革除功名,发还原籍。”
“来人,把这三个人押下去。”
傅新贵,欧阳旭,周舍三人失魂落魄一样待在原地。
他们并不傻,虽然这里不是公堂之上,可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宁静月这个漕司说的话,就是落地千金。
整个钱塘,谁能跟转运使宁静月作对呢?
事实上,如果不是在赵恒面前,宁静月还不会判得这么重。
一来,赵恒还在看着,宁静月再大的胆子也不会包庇。
说到底,傅新贵几个人跟他有什么关系,君意才是他的世交侄女。
论远近亲疏,论公道公义,他都应该帮君意的。
二来,欧阳旭三人明摆着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扔出去钱塘,省得日后再给君意惹麻烦的好。
君意请君入瓮这个谋划,宁静月当然是看出来了。
这么多年,君意也就是逢年过节来送节礼,拜访他们,从来没有越矩,也没有打着漕司衙门的名声在外面惹是生非,宁静月对君意是十分欣赏的。
这才是他们书香门第人家出来女儿的风骨。
送佛送到西,宁静月也不介意给君意把事情办妥了。
君意送赵恒跟宁静月离开茶坊,欧阳旭被宁静月的随扈压着离开,此时回眸看了君意一眼。
君意静静地站在茶坊门口的绿竹前,眉眼平静,看他犹如看着一个陌生人。
她长相秀美,温婉如画。
他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能来一段才子佳人的风流故事。
没想到,一步错,步步错,他竟然走到了这步田地。
孙三娘已经追着傅子方父子两个走了,她不可能放心得下自己儿子,君意也没有管。
她能帮孙三娘一次,帮不了孙三娘永远。
傅子方到底是她儿子,不是一日就能割舍下的。
今天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君意便关了茶坊,上街去买菜,准备晚上做饭。
谁知道她刚刚到了大街上,就碰见了一辆马车,马车窗户的帘子被掀开,露出了赵恒的脸来。
“赵娘子,前面有一处凉亭,可否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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