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天权一战,天权胜。瑶光降为天权附属郡,从此中原归一。
打了胜仗的那一天晚上,天权举国欢庆,每个人脸上都是笑意,百姓相互夸赞着王上的伟绩。
谁人知,那天下的王,一个人躲在那向煦台里,醉生梦死。
曾经天权最暖的地方,向煦台。
当初有多暖,现在,就有多冷。
执明麻木的往嘴里灌酒,忽而烦躁的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甩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宛若人心。
那一夜,也是这么冷,可是有人来给他披一件披风。
如今,当真是不同。
执明呵,太傅,子煜,你们看见了吗?本王把自己照顾的啊,很好,特别好。而且,本王,是这天下的王!
执明哈哈哈,慕容离啊慕容离,你算计了一辈子,挖空心思想要这天下,你可曾想过有一日居然是我这个草包夺了这天下?
执明太傅,子煜,对不起......本王对不起你们啊!
执明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一行行清泪滑落,这天下的王就在这举国欢庆的日子里躲在角落无声哭泣。昏睡前终是说出了心底的话。
执明阿离......阿离......对不起......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时光流转,转眼便是半载光阴。
天下统一后十分太平,陛下治国有道,勤政爱民。百姓都以为是好日子来了,其实只有那有心人才知道,这天下怕是又要动荡不安。
方夜端着瓷碗放慢了脚步走来,萧然在门口对他轻轻摇了摇头,方夜会意的跟萧然走到了院子里。
方夜今日怎么样?
萧然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萧然昨夜疼得厉害,几乎一夜都未曾合眼,现在刚缓过来一些便乏的睡下了,还未曾醒来。
方夜点了点头,想起那人就不由得一阵心疼。当初执明的一剑贯穿了他整个心脉,虽未曾刺进心脏但也不容乐观。那星铭整整切断了他心口处的两根肋骨,医丞不得已划开那人的胸膛将那两根肋骨全部移除。洁白的胸膛留下了一道可怖的疤痕,那人也是九死一生。整个太医院又是针灸又是灌药的救了三天三夜才保住那人的性命,只怕是以后会永远缠绵病痛了。
正在出神,只见一个侍从从屋内走了出来,方夜和萧然对视了一眼忙走上前。
萧然公子醒了?
从侍嗯,看着仍旧是不太好,我去请医丞过来。
方夜快去!
方夜推开门放轻了脚步走进去,萧然跟在后面轻轻关上门。
慕容离已经醒了过来,脸色仍旧是煞白,整个人瘦的仿佛风一吹便能吹走一样。心口处没有了肋骨的支撑显得尤为脆弱,纤纤细指轻轻按在那柔软的地方,没有肋骨仿佛一下就能摸到那象征生命的器官,眉心微蹙。
方夜将碗递给萧然,走过去一手扶着慕容离的身子,一手轻按着他的心口,帮他稍微坐起来一些。饶是这样,慕容离仍旧是呼吸凌乱,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方夜接过萧然递过来的碗,笑着看着慕容离。
方夜公子今日的气色好了很多,想来不需多久便可以大好了。
慕容离轻轻勾了勾唇,方夜将勺子递到他唇边,虽闻着就犯恶心但却仍旧是没有推辞,慢慢咽下了药,方夜一刻不敢松懈的揉着他的心口。就这样喂一口缓一下,这半年来一直是这样。自从瑶光变成郡以后,他们一直唤慕容离为公子。个中缘由细想便知,不过是怕那人难受。
喝了几口后慕容离便侧过了脸,方夜会意的将碗放下,这已经是极限了。
萧然走上前给那人轻轻掖了掖被角,故作轻松的说着话。
萧然御花园的羽琼花都开了,洁白一片煞是好看。待公子身子好些,属下陪公子去看。
方夜是啊,公子最爱羽琼了,如今花香扑鼻十分美观,公子定要快点好起来,属下陪公子去花园走走。
听他们如此说,慕容离浅笑着点了点头。
慕容离好……
他的身子他自己最清楚,怕是大限将至。只是他还有未完成的事,还有放不下的人......否则,他真的想一走了之不再给方夜萧然添麻烦。虽然明知道那两人是在哄自己,却不由自主的殷殷期待。
当年也有那么一个人,不惜一切的为自己寻遍天下羽琼,只为举杯一笑......如今羽琼还在,人却不复往昔了。
思及此处,慕容离的脸色白了又白,那人的身影仿佛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不由得心口痛的冷汗淋漓,周围空气都稀薄了一般,拼命呼吸却仍旧无济于事......
方夜公子!
萧然来人啊!快传医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