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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生变

闻染醒来时，屋里空无一人，她起身唤了李茂贞却不见他回答，心想是出去了吗？她走到窗边往外探，屋外竟无半个人影。她的心有些慌张了，她怕他会出事，刚准备出去寻找，一低头就看见李茂贞留下的书信，看着这熟悉的字迹，她将信笺轻轻捻起，上面只有寥寥数字：身在情长在。

闻染知道他走了，他却不言让她等他，是不能确定归期吧，他定是明了他的一个等字，即便沧海桑田，世事变迁，闻染也会留在原地只盼他的归来。

可如今他却不语了，那闻染该何去何从，一时也没了方向，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李茂贞是否愿意与她隐世，想到这里她自嘲一笑，她自己都未必会肯，李茂贞付出的更多。他们已卷进这慌乱的世道，从何言半分的自由。

看着镜中的自己，闻染决定回到万毒窟，此事与袁天罡有关，那变故迟早会来，她若身在其中，还有些应付的法子，于是寻了蛊来易容回阿柒，转身离开了小屋。

回到万毒窟，那里的人见到她都有些惊讶，闻染不知发生了何事，刚想拉住一人询问，就看见了尤川，长久不见，他又长高了些许，闻染走上前去：“小川，你何时回来的？”

尤川看着眼前的阿柒，觉得她似乎与以前有些不同了：“柒姨，你这些日子到哪里去了，义父四处寻你，都没个音讯。”原来蚩笠在找她：“蛊王和你义父现在何处？”

“在正厅。”闻染点了点头就准备过去，尤川却是一把抓住了她：“柒姨，你现在去恐怕不太合适。”闻染看着他：“有何不合适，若是万毒窟的事，我当是有话权的。”尤川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松开了手。

“你去看看小梦吧，你们不要靠近。”说完闻染就往正厅去了，尤川看着她的背影：“既已自由，又何必入瓮呢？”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

刚走到正厅门口就听见两人激烈的争执，言语中似乎有提起自己，闻染掀开门，两人同时回过头，蚩离当场就有些愣住，蚩笠却是一个闪身，似乎要对她出手，蚩离见状赶紧挡在闻染身前：“现在人回来了，你还有何要说的？”

蚩笠冷哼一声：“你已违反了不良帅的命令，她回来又如何，她还是她吗？”说罢就拿出了当初束缚闻染的巫蛊娃娃摔在地上，这娃娃已从中裂成两半。

“你不用再用蛊掩盖你的容貌了，我早已知道你解了我的巫术。”闻染听了蚩笠的话一惊，果然瞒不住，她上前一步，直面蚩笠：“我就在此，你想做何？”

“我倒是想问你回来做何？”这一问显然让闻染有些不知所措，她要如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此时蚩离确实站了出来：“她是我的师妹，万毒窟的人，她还要教养我的女儿，回来便是回家。”

闻染感激的看着蚩离，蚩笠却是冷冷地死盯着她：“果真如此吗？”闻染也严肃地回看蚩笠：“师兄说的便是我所想的，若巫王不放心，那我离去便是。”说完就转身往外走去。

刚走了两步，蚩笠开口：“等等。”蚩笠自是不想她离开万毒窟，在这里也好对袁天罡有个交代：“你若要继续待在万毒窟，就做好你的阿柒，若是有什么异动，我不会留情。”说完就走了出去，蚩离见他走了就转过头对闻染说道：“既走了，又回来做甚？”

闻染摇了摇头：“你如此帮我，若袁天罡真来要人，你要如何交待，放心我会好好做阿柒，我还要帮你教导小梦。”蚩离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回来对他来说的确也算是件好事：“那你便回去吧，梦儿这些日子一直念着你，她便拜托你了。”说完也转身离开了正厅，闻染收拾了一番情绪，转身走出正厅，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回到小院，蚩梦一见了她激动不已，奔到她的怀中哭泣着抱怨她的不告而别，闻染安抚着她，心中有些暖意，在这里，也有关心她的人，她会在这里等，等李茂贞来寻她。

于是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九年过去了，蚩梦已长成了亭亭少女，尤川也长成了温润公子。岁月却没在闻染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可她心尖上的人却还是没有半点音讯。

看似平静的日子，也吹起了狂风，这日夜里，蛊王突发疾病，传到刚要入睡的闻染和蚩梦这里时，她们赶到却已来不及。蚩笠早已带人将蛊王的住处围了个严实，不许任何人出入，包括她们。

蚩梦气恼：“我的阿爹，为何不让我去看，你们给我让开。”那些人却是不动，闻染也有些按耐不住：“我以圣姑之名命你们让开。”这些人显然不把她们两个女子放在眼里。

闻染有些气恼了，拿出腰间的竹笛就准备攻过去，就在这时，蚩笠突然出现，挡在了闻染面前，闻染却没有收手的意思，蚩笠也与她过起招来，可她哪里是他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落了下风，蚩笠一掌将她打伤，闻染半跪在地，蚩梦赶紧上前搀扶。

“即日起，万毒窟便由我巫王掌管直至蛊王康愈，任何人不得有异。”蚩笠说完又专程看了一眼被扶起的闻染：“包括你。”闻染的手收紧，可却有些提不上气，蚩笠这一掌并不轻。

蚩梦想上前，却被闻染抓住，向她是了个眼色摇了摇头，蚩梦就只能忍气，闻染看着蚩笠道：“巫王若要做主便做吧。小梦，我们走。”捏了捏蚩梦的手，示意她跟自己回去再从长计议。

回到小院，蚩梦赶紧扶闻染坐下：“柒姨，巫王如此专断，我阿爹究竟是何情况还尚未可知。”闻染点了点头：“可你也看到了，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先想想对策，切忌莽撞行事。”蚩梦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在小院中来回踱步。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对闻染说道：“柒姨，不如我们趁他还未限制我们自由，离开苗疆去中原寻找不良帅，让他来替我们主持公道。”

闻染点了点头：“这样的确可行。”蚩梦坐到闻染身边：“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待蚩笠想起我们，就走不了了。”抓起闻染的手就要进屋准备，闻染却有些犹豫了，若是离开了这里，李茂贞又如何寻她呢。

“柒姨，你怎么了？可是伤得有些重？”蚩梦又坐下来关心地询问，闻染看着她，就想到蚩离，他之前如此护她帮她，她应该替他做些事的，可是袁天罡又是个让她有些心惧的人，他在如何摆弄她，她根本就猜不透半分。

可她一看见蚩梦的眼神，就觉得她不该推脱，若是去了中原，也好了解一番现在的状况打听打听星云的下落，想到这里便开口道：“无碍，我们动作快些。”说完便径直走进屋中，收拾了些必要的用品后和蚩梦趁着夜色，离开了万毒窟。

她们未注意到藏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的尤川，他并未阻止她们，只是目送着她们离开：“或许这样，义父才不能伤到你们吧。”说完又停留了良久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