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直接杀了他给师尊陪葬!”
木浅似乎再也忍受不了,直接拔剑,想砍杀了燕然。
“木浅!”花似雪拦住了他,“杀了他你对得起你师尊吗!”
燕然像是没感受到木浅的浓浓杀意,跪着接近了许桃,近乎哀求道:
“师尊,你一定还有后手对不对?你是在惩罚弟子对不对?”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弟子现在好痛,真的好痛……”
他想用手去触碰许桃,但又快速收回,“痛是应当的,应当的……”
“只是这次师尊要弟子等几年呢?五年,十年……弟子都等得起。”
他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虔诚地祈求:
“只要你回来……”
木浅看着燕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比“杀了他”更狠的方法。
“对了,你不是说师尊自私,说他怕死吗?”
闻言,燕然几乎是立刻扑向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别把那些词跟他放在一起!”
“怎么,现在又不敢认了?”
燕然气力一松:虽然他没说过,但是他默认过。
他如今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当时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如此恶意地揣测自己的师尊。
木浅轻松挥开燕然,继续道:“是,他是怕死,他这一年来尤其怕死,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是木浅来到重岩峰以来说的最多一次话,也是第一次这么激动。
自从他来到重岩峰后一直是最乖巧、最沉默的那个,平常都是默默的待在自己的屋里,也很少有什么表情。
但此刻,他向来冰冷的面容浮现出一丝略带恶意的笑。
“因为一旦施术者死了,魔策就再也无法压制受术者的执念了。”
——燕然,师尊怕他死了,你伤心啊。
这次换成木浅一把揪住燕然的衣领。
“师尊他这么怕疼的一个人,却选择了那样的方式给自己留了一线生机,你为什么不救他!”木浅渐渐松开他,“我们……我们为什么不救他……”
燕然张口,尝试了好几次才能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木浅看向燕然,似乎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你说为什么?!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一年前在魔袁殿我就想说出来的,但是被师尊阻止了。”
为什么阻止呢?事后许桃曾向木浅解释,说那个时候任何辩白都像是祈求,他不愿意祈求。
他信了,但有时候又会暗自猜测,师尊是不是担心有人会借此对燕然不利,毕竟那个时候他们的打斗吸引来了不少人。
原因究竟是什么,已经无从得知了,因为许桃已经死了,他最爱的师尊已经死了。
木浅双目赤红地盯着燕然。一年前,当时他如果没有听师尊的话,将事情都说出来,那……
师尊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闭上眼睛,忍不住嘲讽:“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允许你跪在他面前?”
他们无比希望燕然能对许桃的死无动于衷,这样就说明施术者没有真正死亡。他们也曾抱有幻想,希望许桃和上次一样,最后还是回来了。
“你瞧瞧你现在没出息的样子,说明什么,师尊彻彻底底地死了。”
老天爷可真会捉弄人。
许桃生,燕然执念消;许桃死,燕然执念起。
一人花开,一人花败,永无相见之期。
花似雪叹息般摇了摇头,甩袖离去。
其余人也跟了上去。只留下燕然和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许桃。
师尊,我真的错了……
我会等你回来,如果等不回来你,我就去找你,无论几百年几千年甚至是几万年。
即便我死了,成了鬼我也会一直保护你,守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