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升仙篇：师徒误解恩断义绝

“阿然，我们算了吧。”

　　许桃的话平静无波，却像一记重击，令燕然脑子一阵钝痛。

　　他忍不住走上前，想要接近许桃，却被尉迟清莲用剑直指，挡住了去路。木浅也无意识中挡在了许桃前。

　　那双独有的紫色眼眸像恶兽一样死死盯着燕然，就好像他一旦松懈，这个人就会杀掉自己的师尊。

　　看着许桃和清莲站在一起，一个苍劲如松，一个温和如水，可真搭啊。燕然脸上竟开始浮现笑意，只是这笑意莫名的，有些瘆人。

　　“师尊啊……”他的声音很低，仿佛情人之间的呢喃，“是因为我娶妻一事？”

　　“不是，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又或是，因为他？”洛冰河似笑非笑，指了指尉迟清莲。“还是……因为他？”他又指向木浅。

　　清莲闻言瞪大眼睛，手一抖，剑锋直冲燕然而去。

　　他轻松躲过清莲的攻击，眼带嘲弄。

　　“不是。”许桃皱眉否认，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清莲，总觉得燕然的态度有些奇怪，“他是我大哥，阿浅是我的弟子，你又何必用这话来折辱我们四人。”

　　燕然的笑意越扩越大，最后竟笑出声来，“那么，就是因为《魔策》的反噬了。”

　　他知道！

　　“你知道？”尉迟清莲反应过来，“那你还跟他在一起两年！你想害死他不成？”

　　这次他倒没有笑了，“师尊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还不至于如此恩将仇报。”

　　燕然是魔袁尊者，做事向来周到，怎么可能任来历不明的术法左右他的生死，即使施术者是许桃也不行。他很早之前就派人去查了，只是手下人能力有限，他也是前几日才知道的消息。

　　在得知许桃可能会死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而是好奇，好奇他会如何选择。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两年前无意中听见许桃对墨九玄感慨“当年我为了自己的性命将他拉进梦魇幻境，是我对不住他，只好把自己赔上了。”

　　梦魇幻境是一种可以将人拉入噩梦中的地底深渊。

　　当年神魔大战后，燕然唤醒了魔袁剑，无意间便开启了这地底深渊。

　　这句话引发了燕然一直以来的惶恐，他一直觉得，师尊对他只是愧疚，只是怜悯。又或者说，只是怕他再次走极端才委身于他的。

　　他当年满心害怕，害怕许桃哪天觉得赔够了，就不要他了。

　　一念成魔。

　　然而，他却没有机会看到许桃说那句话时的表情：眼带笑意，俱是心甘情愿。

　　可笑的是，燕然消去执念后，再也体会不了当年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只当自己走火入魔的原因是得知许桃为一己之私害他性命。

“只是没想到师尊来得这么快。算算脚程，我刚走不到一天，就如此迫不及待了？”也是，谁会为了跟“爱侣”在一起而置自己性命于不顾呢？

　　哦，有的，当年的燕然。

　　他真是没想到，许桃会的决定来得那么快，一点犹豫都没有。

　　“你这畜牲在说什么混账话？！”尉迟清莲怒极，持剑劈向燕然。

　　他抬手挡住清莲的攻势，与他缠斗起来。

　　“不是吗？师尊一直如此……”

　　“自私？”从燕然提到《魔策》开始，一直安静垂眸的许桃终于开口道。

　　燕然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顾与尉迟清莲斗法。

　　而尉迟清莲却听不得许桃说的这两个字，直接放出杀招，甚至顾不上文雅，冲燕然喊道:“你知道个屁！他……”

　　“大哥！”许桃的呵斥掩盖住了他的声音。

　　既然已经过去了，何必再解释这么多，到了最后离也不是合也不是。不如就这样，这样误会下去……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两人打斗太过惊天动地，已经吸引来了不少人。

　　许桃想快点结束这场漫长的折磨，趁着两人战况稍歇，直接当着魔袁殿众人的面道:“魔袁尊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许桃不过俗人一个，自然惜命，还请尊者放我一条生路。”

　　闻言，燕然的眸中闪过一丝血红和挣扎，快得无人察觉，包括他自己。他冷笑道:“好，很好。自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两不相欠！”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许桃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一步步离开自己的世界。

　　那个人啊，终究还是渐行渐远，不再回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