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禺疆宫中,歌舞升平。
而他的心中,依旧冰天雪地。
数不清这是第多少个日还是夜,反正在他的心中也没有什么不同的。
或许,只有在这样糜烂的生活中才能麻痹自己吧,他想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活下去,但这既然是别人的努力,他不应该践踏的。
其实,连他自己都忘了,在那最深处,还有什么在疯狂的撞击,跳动,隐藏着让他不齿的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呢,期待那个薄情人能来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为了杀了他也好呀。
可是,这日日夜夜的煎熬中,这脑海中离不开的她的身影,想象,想象却都只能是那薄情人和他的仇人在那梦幻天界夫妻和睦举案齐眉的场景。
“是呀,我的存在与他们又有何干呢?”
“你竟是连杀我都不屑了”
张灯结彩的宫殿,那红色鲜艳的仿佛是泣血的凤凰,他已经不知道眼泪是什么了。只是痛,锥心之痛,让他呼吸困难,冷汗涔涔。
他宁愿要那反噬,那彻骨的寒意,可以暂时封闭他的神经。
每当心痛,他都要想想临死之时,那杀伐果断的冰刃直入他内丹精元的感觉。
好像,也没有那么痛了。
“就让我这样麻痹着吧”
“你看呀,这歌舞,这曼妙的妖姬,我的生活没了你变得千姿百态。还有她,一直都在我身边陪着我,为了我连性命都不顾。而你奉在心尖尖上的那个人呢,他还不是在利用你的爱”
“锦觅,我恨你”
他以为他就会一直这样下去了,直到某天,他在窗边看到一个生怯怯的熟悉身影。
你终于来看我了?
还是,你知道我没死绝呀
他笑了笑自己,时至今日,他还在做着这样的美梦,但凡一丝可能,他总还要畅想那人心中有自己。
可笑啊,可笑的紧。
于是,他将穗禾搂入怀中,故意对她柔情蜜意,软语温存。然后将这些悉数送入窗边那人的耳中。
旭凤,你真可笑,也真可悲。你指望她会难过吗?怎么可能?
但他还是那么做了,并因此获得了报复的快感。
举手投足之间,他嗅到那个人的气息逐渐远去。慢慢的,也与身边的女人分开了间隙。
“本座乏了,你下去吧”
屏退身边人,他却好似浑身都散架了一般,瘫坐在座位上。
回忆,回忆像潮水向他扑面而来,那些他以为早就忘却的回忆。
从那个他带上栖梧宫的小葡萄,到最后的冰刃。断断续续,支离破碎,蚕食着他的神智。
为什么,你为什么当初那么狠心。如今,却又要闯入我的世界。
来了不是为了杀我吗?怎么又这么快就离开了
我的存在当真让你如此恶心吗?
我真想杀了你。
但我又好像,怎么,怎么都忘不了你。
求你了,
我求你别来了,
我不想看见你,
或者你就直接杀了我。
我杀不了你,
还是让我引火自焚。
反噬又加重了,
寒冷,不断侵蚀,似要剥夺他最后一分痛楚。
不知是睡去还是晕去,
梦里还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