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上

七

张无忌“逍儿，是我。”

已被对方发觉了，张无忌没必要再躲下去，干脆现身露面。

杨逍“无忌…”其实杨逍又怎会想不到，这岛上就只有他们二人而已，这人不是张无忌又会是谁？只是他出于本能抗拒接受张无忌已发现自己身份的事实，然而，事情毕竟已发生了，已再不能逃避下去了。

杨逍“你都看见了？”

张无忌“逍儿，你是鱼妖吗？”

张无忌点了点头，问了一个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的问题。

杨逍 “我是鲛，妖的一种，我的祖先是人与鱼结合所生。”

杨逍能告诉张无忌的，恐怕就只有这些了。

张无忌“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为什么要喂我喝下你的血？”

张无忌继续追问道：

张无忌“我的伤一夜之间全数痊愈，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杨逍“无忌，这是我们鲛族的秘密。”

张无忌这么聪明，看来已发现了喂血之事了，只是这已到达了底线，不能告诉他更多了，杨逍面有难色答道：

杨逍“并非我不信任你，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牵连甚广，若这秘密传了出去，我的族人都会面对被灭族的命运的…”

灭族，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张无忌虽然想知道真相，但并不想勉强杨逍，再没有问下去了。

看到张无忌失望的神情，杨逍心想，是自己的不信任伤害了他吗？他的为人自己早已清楚，他不是那些为求一己私利滥杀无辜的人，而且他一直对自己都是坦诚真挚，自己反而对他多番隐暪，这又如何谈得上是真正的朋友？

杨逍“你能答应我，若我告诉你一切，你得保守秘密吗？”

思索了一会，杨逍始终觉得不该不相信他，更不该对知己好友有半分欺暪，于是改变了主意说道。

事关重大，而且他张无忌又岂是那种恩将仇报，不守信用的人？听到他愿意告诉自己真相，张无忌立即对天起誓道：

张无忌“我张无忌在此起誓，绝不会把鲛族的秘密泄露出去，否则天打…”

杨逍“好了！不要胡说！”

他话还没说完，已被杨逍匆匆的捂住了嘴。

杨逍“鲛族与人的恩怨，还得从我们的血开始说起…”

杨逍于是告诉了张无忌所有他所知道的一切，包括鲛人之血的奇效，因为人的私利被大肆屠杀，祖先不许他们再与人接触的遗训等等，张无忌虽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听到时还是不免惊讶，他没想过，杨逍为了救他，不单甘愿给了他自己宝贵的血，更竟是冒着违背族规之险！

张无忌“小傻瓜…”

他凝视着杨逍手上的伤疤，自己受伤这么重，这些伤痕又这么多，想来他一定喂了自己喝很多血吧！看着一双这么完美的手，为了救自己而爬满了一道道狰狞疤痕，张无忌心疼轻抚着那累累的伤痕，充满怜惜地说道：

张无忌“万一血流干了，为了救我送了命，那怎么办？”

杨逍“就算送了命我也不后悔，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的。”

杨逍理所当然的答道：

杨逍“当日我深陷罗网，若非你动了恻隐之心放了我，我早已没命了。”

张无忌“你愿意为我送命，就只为了报恩吗？”

张无忌听罢有点失落，苦笑着问道：

张无忌“你本来随时都可以回去，却选择留下跟我一起，这段日子我们都共历患难，为生存下去而努力，这些，都只是为了报恩吗？”

杨逍“这…”

杨逍默然了，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起初是为了报恩吗？答案是肯定的，可是后来又是为了什么？就是连自己也说不清楚。

张无忌“除了报恩，一定还有其他的，是不是？”

张无忌认真的凝视着他，一双充满期待的眸子紧紧逼视着他：

张无忌“你没有喜欢我吗？就一点点，一点点也没有吗？”

杨逍“喜欢…我当然也喜欢你…”

杨逍小小声，有点羞怯怯的回答，他当然很喜欢跟无忌一起，也渴望能永远不要跟他分开，这些，就是无忌所指的喜欢吧？

张无忌“逍儿，我也喜欢你…”

张无忌对于情爱之事，比杨逍认识更深，他已可以肯定，自己已爱上他了，而从杨逍的反应，他很清楚，他跟自己也是一样。

他是人是妖又有何重要？只要他们深爱对方，种族绝不是任何阻隔。

得到了他肯定的答案，张无忌终放下心头大石，温柔的捧着他的脸，轻轻的亲上了那片温润柔软的唇，品尝着那份初尝爱恋的甜蜜和青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