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愿逝者安息。
大祭司在火葬场上虔诚祈祷。
跃动的红色吞噬了希望,淹没了未来。
自此以后,菲列斯一族,除她以外,再无子嗣。
伊莱·克拉克……
又是他!
大祭司从牙缝里挤出几句不大文雅的话,似乎玷污了这圣地。
但,这又好像情有可原。
那个人……为什么要平白无故血染亚拉?
泪水沾湿了衣袍,袅袅青烟升起。
就在半个月前,他翻过高高的城墙,潜入亚拉山脉。
那不为人知的恐怖尚未苏醒。
刀刃上沾满已故者的鲜血,向地上砸着。
在无声中结束生命,这是他的至爱。
灾难,业已降临,一夜间,家破人亡,哀声不断。
而这声音,却极为渺小。
不食人间烟火的他,早已不明白新生的不易和死亡的痛苦与绝望。
而这血淋淋的罪行为他引来杀身之祸。
旭日东升,万物复苏,唯他葬于群山之下,树木为他哀悼,穹苍为他送行,冷血凝于土地深处,灵魂藏于大洋之底。
大祭司笑的猖狂,占卜师在林中长吟,仿佛与她无关。
“愿逝者煎熬终生。”
从黑暗中醒来,海水汹涌。
竟是涨潮。
他强撑着站起来,只觉天旋地转。
还是太低估菲列斯他们了。
双手扶着被海水侵蚀得光滑无棱角的山岩,身上的伤隐隐作痛。
下手可真狠……
长袍浸满鲜血,冰冷至极,他打了个寒战。
那根尖锐的木针;大祭司狰狞的笑容;占卜师冰冷的话语;彻骨的疼痛……这令他头痛欲裂。
人,似乎不那么好惹。
“伊莱·克拉克,汝回来了。”大海轻声唤着他的名字,他仰头望着忽明忽暗的月光,刺眼。
一行泪从眼角淌下来,灼烧着双颊。
“吾遭到史无前例的暗算……”
“汝不该如此残忍。”
“吾是迫不得已……”
“德鲁伊先知从不杀生。”
“吾早不是德鲁伊先知了!”他跪下哭诉道,金发微微泛白。
德鲁伊先知没有怜悯和宽恕。
大海沉吟片刻,应道:
“吾等暂且不追究。”
他只有答谢的份。
月朗星稀,他爬上岸,狼狈不堪。
全身湿透,寒风一吹,他打了个喷嚏,如四肢行走的动物一般跪着爬到礁石后,双手冻的通红。
“天欲弑吾邪!”他苦笑道,裹紧灰黑的长袍。
上帝似乎不想让他就这样悲惨的来到自己面前。
深冬,太阳却起的比什么时候都早。
第一束阳光洒下,他跪在沙滩上,感激涕零。
脱下长袍,几乎是赤裸裸地出来迎接一天中最初的美好。
来吧,风浪!伊莱·克拉克从来不惧风雨!刀刃上时常残留已故者血迹的人怎么会畏惧死亡!他有死神无法亵渎的意志,有无人能敌的预言能力。他是先知,但绝不是德鲁伊先知,他有非比常人的生命力,有勇往直前的胆魄,有英雄的气概,连大海都对他无可奈何,何况愚昧无知的人类呢?他傲然挺立于沙丘之上,俯视这浩瀚无垠的海洋。
他,伊莱·克拉克,心有所属。
他势必要活着等到它降世。
无论多久,哪怕等到世界毁灭,他也在所不惜。
先知伊莱·克拉克好家伙,我还裸奔了是吧?!
某个叫凉某人的作者没有!我才不会这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