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叹是故人归

第二章

〖岳山〗

穷奇往云中之巅飞行，愈来愈近。

忽然，它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弹开。

文昔与采薇死攥兽毛，不让自己从高空落下。

很快二人头晕目眩。

穷奇不得已，便着陆在山脚下，变回人形。

山脚下坐落着一方村落人家。

三人走进了小村，同村民询问为何此山有结界。

彼时一个年过半百的老朽走来，道：“年轻人，外地来的吧。这山被山神设了结界，鸟兽都不能进入，须得诚心爬行。但听老朽一言，还是不要上去的为好。”

老朽叹了口气，挥手摇头。

穷奇疑惑不解：“为何不能上去？”

“你们不知，这山不仅有山神庇佑，还栖息着许多妖怪，据说吃人。以前啊，倒是有几个壮丁进去要砍柴，却从未有一人回来过。自那以后，便再无人敢去了，唉……”至此，老人喟然长叹。

“原来如此，老人家，多谢提醒。”穷奇道了谢，却是看了看那山，“但我们，必须要上。”

老人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年头怎么老有几个外地人不惜命也要上山呢，愿山神护佑他们。

.

 天将晚，三人走进了结界。

“这岳山，看起来空空如也。四周只有桑椿和朱木，并没有什么特别。”采薇打量着四周。

“不。”穷奇摇头，“这岳山深藏着许多秘密。我只是疑惑，这岳山何时有了结界？”

文昔走在前头，步履轻快，“你们呀，不用想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看这风景。”

“啊，你这么一说，真的很好看。”采薇闻言四望，这才注意到以前从未注意过的风景。

群星璀璨，倾覆山野；林影之间，忽隐忽现一片七彩幽光。

采薇便同文昔欣赏起风景。

然，穷奇浑身警惕，眼底幽幽。

他悄然化出一支长剑，警惕地观望着四周。

穷奇神经有些绷紧，寻了个话题：“你们可知为何这岳山充满灵气能生玄鸟？”

二人有些诧异，穷奇这个闷葫芦竟然主动搭话了。“为什么？”

“这岳山，曾是帝尧、帝喾、帝舜所葬之地。这三个帝王，皆是一身正气的明君，他们葬于这里，便能为此山提供山之灵气。”

穷奇认真讲述岳山之灵的由来，然文昔采薇却敏锐察到，他加重了“帝舜”这个名字的语气。

采薇想起来了，人间有一个关于穷奇的传说，其中一段，便是穷奇被舜流放到四裔的野话。难不成，那个传说并非只是以讹传讹？

……

.

三人爬行了约莫两个时辰，此时正是午夜。

不知此时此地，距离山巅还有多远。

忽然，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低吼声，叫文昔采薇浑身一颤。

四周的树影之间，出现了一排绿色的幽光。三人定睛一看，竟是一群虎豹。

“浑蛋！哪来那么多老虎和豹子？”穷奇暗骂了一句。

虎豹们低吼着，全部扑了上去。

文昔与采薇被吓得愣了神，哪能反应过来。即便是战斗过无数次，可万兽群攻前所未有。

“杀辄！”说时迟那时快，穷奇腾空旋身，长剑发出黑气，一瞬间击退了周围的虎豹。

这群虎豹挣扎着站起来，连连后退，眼中充满惊恐。穷奇狠狠地盯着它们，它们转身奔然逃离。

这令一旁二人大惊，它们为何惧怕穷奇？

二人本以为可以歇一口气，不想没一会儿，天空黑云密布，遮住了群星。

此时万物一片漆黑。

影影绰绰里，森林中忽然出现一条长物包围了他们。

“这是什么？”文昔惊道。

“双蛇蛇岛久。”穷奇答道。

“啊？”文昔话音刚落，那巨长的幽影就伸出了两颗头，伸到了三人的面前。

两颗蛇头丑陋极了，文昔采薇惊惧起来。传说中梅里美的水神太阴也莫过于如此。

两颗头一前一后吐舌。其中一颗头低吼，“刚才那群虎豹不知为何都被吓走了，我来看看是谁的胆子那么大敢上来。”

另一颗头则看见穷奇手中的黑剑:“黑曜剑，你是穷奇。哟，竟然变成人了。”

“帝喾怎么会养你这么一只愚蠢的妖兽？”穷奇骂道。

“帝喾？他早就入土了，无法管辖我。”一颗头发出吓人的笑声，“我如今的主人，叫梼杌。”

另一颗头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梼杌？”穷奇难以置信，心生憎恶，“你竟然背叛帝喾，叛徒！”

穷奇提剑，蓄势待发，只待双头蛇攻击。

文昔变出古灵仙剑，采薇也跟着变出法杖。

双头蛇大吼，张开血盆大口，正要咬向他们。

“啾啾——”忽然不知从何而来的鸟声惊鸣，顷刻间蛇头鲜血淋漓。原来是三只巨鸟抢先抓了那舌头。

这可把三人都蒙住了。

鸟们停止了发狂，变小后并排驻在了高枝之上。

“三足乌？”穷奇认出了为首的那只金鸟，而另外两只，是鹞鹰。三人收起了武器。

鸟们低头齐声:“恭临穷奇大人。”

“你们这些蠢鸟拦我做什么？！”双头蛇气急，破口大骂。

三足金乌居高临下地瞧着蛇:“岛久，汝怕是忘了，烛九阴才是汝与梼杌之敌。梼杌早同汝说过，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汝敢攻击他们，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双头蛇一时说不出话。它虽心有不甘，但至此它只能让步。岛久慢慢变小，直到变回正常大小。

“哼，这次算你们走运。下回再让我遇到，我定会将你们抽筋扒皮、削骨剁肉!”两头蛇咒骂了句便讪讪离开。

采薇笑了，“原来它不过就是寻常小蛇罢了。”文昔笑眼弯弯，“可不是吗？”

“多谢。”穷奇抱拳作揖，同金乌道谢。

三足金乌大笑，“大人不必行此大礼。对了，有件事，汝当注意：此前，已然有人上山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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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