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示警

暗地里，唐山海瞒过徐碧城，与陶大春悄悄见面，他向陶大春提供了一份汪伪政权特务名单，而陈深的名字赫然在列。

或许连坐在办公桌前的唐山海自己心里也分不太清楚，他故意把陈深的名字添上的行为究竟是于公还是于私?

他真的是看不惯像陈深这样的汉奸继续祸国殃民呢?还是因为他心爱的徐碧城呢?对于这个问题，唐山海不愿意去深究，也不敢去深究。

而另一头陈深呢，他来到欧嘉路和沙泾路交界的海报墙，他一路走着，一路思索着。

陈深（上级带人来救嫂子的时候，他们都是蒙着面的。）

陈深（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蒙面?是怕行动处的人认出他们的脸来?）

陈深（不对！不可能这么多张面孔，行动处的人都会认得的！）

陈深（那么目的应该就是为了医生同志不被认出来。）

陈深（如果按照这条线的思路来看的话，医生同志在我认识的人当中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医生又会是谁呢?）

陈深（但是，医生又出于什么原因，为什么整整三年不和我接头呢?）

陈深在海报墙边短暂地停留了一会，紧了紧外大衣，摆正头顶的帽子，很快就离开，正如那些过路的行人一般，毫无异状。

他已经眼目迅疾地捕捉到四个关键字。锄禾的锄，拙见的见，路上小心的小心。他把四个字组合起来在心头念过一遍。

陈深（锄见小心?见和奸同音，或许该理解为锄奸，小心！）

陈深（锄奸?来自哪一方势力的锄奸行动?国民党还是共产党?）

陈深（上级清楚我的身份，那么所谓锄奸必然不可能是针对我的。那么，就应该是来自国民党的锄奸！）

陈深（国民党?最近好像是军统飓风队在上海的活动最猖獗……）

陈深回到行动处，正好毕太太刘兰芝准备将一批物资送往之前看过的猛将堂孤儿院，毕忠良因此安排徐碧城同陈深一同前往。

*

在富民路的尽头有着一家咖啡店，爬满绿色的藤蔓，青翠欲滴。

咖啡店里风格文艺之间透着西方的洋气，放着悠扬的西方音乐，安适惬意，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气。

蓝浅风一个人静静地端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望着窗外的人们来来去去，往往复复。

而她使劲地用勺子搅拌着手里热烘烘的黑咖啡，又洒了大半包的糖进去，然后又继续搅拌着。

回镜哎哎——

回镜宿主，哪有人像你这样干的?

回镜喝咖啡还加一大把的糖?

李小男（我乐意，你管的着吗？）

李小男（但咖啡就是咖啡，无论加多少的糖，依然有一种苦味……）

回镜既然还是苦的，加糖有什么意义吗？

李小男（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