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王一博这狠话撂得一箩筐,可是却是真的没怎么来过了,白日要不去训练场要不就找兄弟属下喝酒作乐,或者在书房里整理案牍。
而程潇为了避着不见,也尽量少的跨出房门,窝在屋里一边吃着水果点心,一边玩猫。
不知是谁躲谁,还是恰逢没撞见,反正这两天里俩人就是没碰过面。程潇觉得这生活自在得很啊!
而局外人反倒愁了神,王老夫人左右叹了叹气,看来这抱曾孙儿的事儿还得再拖拖了。
而这边一顿饭过后的小乐和大华都不禁抹了一把汗。
小乐愁脸,“本来以为小姐和姑爷即使不能和如琴瑟,也能相敬如宾……”
大华叹气,“岂知相敬如宾不成,反倒相敬如冰……”
再见王一博时已是回门之日。
初日才刚刚破苍穹,天色依旧朦胧,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还未来得及叫醒程潇,她便已给人从睡梦中摇醒了起来。
程潇翻了个身,声音软软糯糯,“不嘛,小乐我就再睡一会儿。”说罢抱着被子又沉沉睡去。
王一博一旁听着,一瞬间觉得有股电流从心中极快滋过,耳膜麻了麻。
此情此景看见了程潇这般赖床像个任性耍赖的小孩模样,王一博当真无法把她与平日那个端庄高贵,举止娴雅的程大小姐联系在一起。
他只觉这样的她好像也挺……可爱?
然而王一博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举起手中佩剑又戳了戳她的胳膊肘,力度不大不小。但是足以让程潇这小胳膊小腿感到不舒服。
程潇“哎呀,我起了,我起还不成嘛……”
抱着被子迷迷糊糊从床上爬了起来,
此刻的程潇依然有些懵,困意还未消散,呆滞无神地坐在床上继续打盹儿。
王一博“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出发了。”
程潇“我知……”
等等,这声音?
程潇“王一博!?”
程潇吓得睡意全无,猛得睁眼便看见了站在她床边不远处,双手环剑的王一博!
王一博挑了挑眉,印象中她第一次这样叫他名字。
程潇被吓得下意识往墙角一缩,突然又觉得不合礼数,于是理了理着装,便赶紧下了床向王一博行了个简礼,神色故作镇定地说:
程潇“让少将军笑话了。”
王一博“无碍。”
王一博盯着她片刻,有些单薄的内衫,曼妙的曲线显而易见,一时不受控地竟想了些不该的东西。
强制压住了内心深处的那股躁热,为了打消心中想法,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一声,
王一博“我让下人去给你打洗漱的水了,你好好准备一下吧。”
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
直至王一博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程潇的听觉范围内,程潇才松了口气。
等程潇梳洗整理完出来之后,一众人也已经准备出发了。
程潇缓步来到正厅,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王一博,高挑伒长的身影尤为引人第一眼便可发现。尤其是今天的他换了一身明亮的颜色。
此刻的王一博一袭蓝纹白衣,一改平日里的玄色流云纹窄袖劲装,依旧身躯凛凛,却是少了些平日眉眼里的冷冽,倒更加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虽然这脸上仍有几许生人勿近的淡漠疏离,却是叫人不觉往常那般靠近几分都觉得心惊胆战,空气都似冷得要凝结了般。
今天的回门让王丞相尤为重视,所以早早便起了床,就当提前准备一下上早朝罢了。其实他本不必如此,可是王一博这小子在新婚夜闹出的事情,实在让他有愧昔日同窗好友程老将军。
王家和程家本就交好,不仅家主是昔日同窗,连着府邸里当家夫人也是情同姐妹闺中好友,虽然王夫人早几年却是不幸染恙病逝,可是这情谊却是难割舍的。
更何况俩家还结了姻亲,本来以后这关系肯定是更进一步,却没想王一博那个臭小子在新婚夜竟闹出了那等荒唐事,这让他实在没脸面对昔日好友。
而且众所周知的是程将军最是宠爱这唯一的独女程潇,如今爱女在他这里受了此等委屈,莫说是程老头,就连王以岳他自己也会感到愤慨。
所以这几日无论是早朝还是入宫议事,他都想着躲着程老,不过幸好程老头自从称病退出朝堂政事之后,便鲜少出现,除非关系社稷大事才非得出面。所以俩人自是也不好碰见。
所以王丞相很是重视今天回门,这回门礼也是准备得相当妥当,另外再明里暗里诚意十足让程潇多多替他向程老头问候问候,想必关系应该会缓和了的。
怕就怕在王一博那小子又给他捅什么篓子。
王老夫人“潇潇快过来。”
正厅里王老夫人看见程潇,便招了招手,喊着程潇过去。
程潇一愣,倒是没想到王丞相和王老夫人会一大早便起了身,而她自己刚刚却是要让王一博叫着才起床。
想于此,她做晚辈的,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
程潇“程潇给爹和祖母请安。”
王老夫人“欸乖孩子,此行回去可准备妥当了?”
王老夫人拉着程潇的手关心地问道。
程潇“都妥当了,有劳祖母为潇潇费心了。”
王老夫人“那就好那就好,此去你们回去一路上可得注意安全呐!”
王老夫人拉着程潇笑得和蔼,她真是越看这孙儿媳妇越是喜欢。
倒是一旁的王丞相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唯独那张平日一直板着的脸微有词色,扯着嘴皮笑得和蔼可亲。
王一博目光清冷地睨了他父亲一眼。
王丞相上前笑道:
王以岳“潇潇呀,我另外给程老准备了一份礼,你帮我代为转交。”说完便让人呈了上来,“他喜欢字画,这幅是我特意让人寻来的,你好生交与他,另外可要代我好好向你父亲问好。”
程潇微微一愣,便让小乐上前接过礼物,笑着回道,
程潇“潇潇领命,那潇潇就代令父谢谢爹了。”
王以岳“好,哈哈还有待我闲下时有空便去看看他,自从你们搬离汴京后,我也好些日子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那落病的身子骨怎么样了。”
程潇“谢谢爹的关心了,令父身体硬朗着呢,每天坚持着操刀起舞的事,就是母亲让他歇会都不听。”
这调侃起自家父亲,程潇特别有板有眼的。
王以岳“哈哈果然这老头还是这牛脾气。”
念起昔日好友,王以岳还是十分怀念得很。
王一博看着三人有笑有说,连着身边的大华也是一脸傻笑的模样看着程潇,瞬间觉得,得了自己就是多余的了!
拜别之后便启程了。
程潇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一路繁华闹市,颇有些感触。
自从父亲称病离朝之后,便携着一家大小离开汴京回到郑州,算起来她也已经有三四年不见这汴京街道的繁华景象,不过似乎这几年里的汴京也没什么变化。
依旧是宝马雕车香满路,繁华满目。
王一博骑着马匹走在前面,回头看了看坐在马车里的那个女人。
只见女人胳膊搁在马车窗前,右手掌撑着半边脸,发呆似的看着路边形形色色,忽地双眼像看见了什么似的闪着光,他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是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摊子。
大华一旁的大华:“公子你想吃冰糖葫芦?”
王一博王一博一听,有些尴尬地收回了眼神,佯装地咳了一下,“没有……”
大华“哦。”
王一博“要不……你还是去买俩根,就当照顾一下那位老人家,速去速回。”
大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