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禹柔担忧地立马抓住她手臂的行为,肆月低声宽慰
肆月小柔,你先走吧……没事的……
禹柔视线犹豫地在两人身上来回,下车时,跟肆月偷摸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
肆月感激微笑。
仅剩两人的车内,季夜白说
季夜白你的这个朋友很活泼、很可爱,妈要是知道,肯定会请人吃饭嗑叨的
肆月(还用你说)
肆月的腹诽着,可转念一想,就有些难过,毕竟自己是季家领养的,叫的再怎么好听,不也不是亲生的嘛。
过了会儿,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季夜白下了车,然后后门被打开,他坐了进来,下意识地,她就往门边靠近,窝居一角。
季夜白一时不再动作,只静静地看着她,问
季夜白离开家这么久,跟我那么生疏了?
季夜白妈很担心你,你知道,她的身体并不好
季夜白我想你也想她了,那,明天跟这里的朋友道下别,该回家了
肆月头垂的低低地,也不知有没有用心在听季夜白讲话。
良久,说了句
肆月那里不是我家……
季夜白皱眉看她
季夜白吃饭时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进心里?
季夜白爸的话不是本意,他……
季夜白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他要怎么跟眼前的人讲季父的试探呢。
想深深地叹口气,却在眼前人的面前忍住了。
肆月知道季夜白下面要说的话,吃饭时这人已经说过一次了:季父想要套他的话,故意那么说的。
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相信,只是不能明白,季父与他两人在书房那么私密的空间单独对话,真正的父子二人,季父要套他什么话,竟需要讲出那么冷漠残忍的语句呢。
那样的冷漠残忍足以颠覆她一直以来所拥有的、得到的,来自季家的一切。
甚至,她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这几个月以来,她一个人渡过了那么多孤寂冷清的黑夜,每天哭着睡着、哭着醒来。
后来,孤儿院里呆久了,她想啊,没什么可怨的,看看那些孩子,没有被人领养的,小小年纪已经懂得生活万般辛苦,他们只求生活温饱,一日三餐,什么兴趣爱好、出门游玩、亲情爱情,那根本都是奢想。
哪像她,季家在她身上付出了那么多,能给的都给了,物质上从没短缺,学业上永远提供最好的条件,也不过就是感情的付出,有所保留。
其实,如果不让她听到季父那晚的话,她会觉得人家连感情都是倾尽所有的付出了。
想到自己会如此难以承受和情绪崩溃,其实,也是贪心的错,毕竟缺少血缘那层关系,又怎能要求那么多。
话说回来,她又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很幸运。
尽管季家对她的情感不是那么纯粹,但她毕竟还是享受到了这二十多年的亲情。
无论怎样,掺杂一丝希冀的想,季家对她还是有一些些感情的吧。
最起码,季母对她的疼爱应该真的存在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