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想想?”
东华已经失去太多,他的父母舅亲还有七大姑八大姨的,为了被药病异的世人,他们死的死,伤的伤,他不想他唯一的弟弟再死了。
十万年前,因为女禄貌美,女人为了可耻的恋爱观,诬陷她,天下男子被药蛊惑,果真堕~落,为了抢夺她妻离子散,决斗生事,最终家破人亡,这些罪孽自然都算在她的头上。
九头相柳更是一个衣冠禽兽,他下药强污女禄不成,反出言诬蔑之,便给女禄冠上勾引狐媚的恶名。
就如同二十万年前,也是用一模一样的法子害死了他的早月,还有他们唯一的孩子。
“死亡不是最终的结局,而是新生命的开始,我生来即为救世,这是如何也无法避免的。”颛顼笑得淡然。
“他们不配你救。”东华言词犀利。
“总有一天,都会死的。”颛顼已经下定决心,便无人可挽回。
泰山神殿。
颛顼坐化前,见他最后一面,“帮我照顾好明达,若木花开之日,我们还会再见的。”
记忆,像在黑暗的地道里摸索,我知道,在某个地方有一道光,那光连接着外面的世界。
光明的世界。
但是,我不知道那光在何处,我寻找着它,像鼹鼠在黑暗里摸索。
目之所及!皆为深深的黑暗,渐渐的是去空间,失去了时间。
希望一点点消失,最后连身体都消失了。
百鬼夜行,乱世当道。
黑暗中,他微微睁开眼,他看见了久违的故人,他的弟弟,还有那朵鲜红色的若木花,它开了。
他已经叫阿金,他没有颛顼的坚强果断,没有他的成熟稳重,但是他拥有希望,他对这个世界有生的希望。
他的脸,他的眼睛,一模一样。
大树底下,他看着他离去,他的记忆总是很模糊的,他只知道,他生生世世都在等两个人,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妻子。
妻子不知在何方,他没有找到。
弟弟已经在眼前,所以阿金即使只有半截身子,他也想救他。
他救不了这个国家,他可以救他就够了,救一个拥有希望的人,他也一样拥有希望,看到这个国家,终于一点一点的好起来。
可是,他又错了,人心和欲望是永无止境的。
他救不了任何人,他便不救,任由他们在浮华中自我毁灭。
不配,不配得到他们的拯救,自甘堕~落的人怎么能去救呢?
他有了一丝邪恶的想法,他很想看着这个世界一点一点的消亡,一点一点的走向永远无法回头的深渊之中。
救世主没有了,看着他们一点一点的被黑暗吞噬,他只想笑,嘲笑,嘲笑这个世界的无知和愚蠢。
“让他们去死。”
那个声音,便开始蛊惑他。
“对,让他们去死,活该的人本就不配活在世上。”他点头,同意道。
他跟着声音,穿越了时间,走到了另一个空间,他看见大祭坛,将要摧毁世界召唤出魔物的大型血祭术。
他们究竟杀了多少人?才让这血祭如此的恐怖阴森,没有一丝光亮。
“不要救他们。”他拉住阿金,这个久违的故人,他的灵魂游落在此。
“你说什么?是你?”
黑夜中,白色的迷雾笼罩着,阿金不解,见到他又甚是惊讶。
他便道:“我说,不要救他们,救了也没有人记得你,阿金,你去投胎吧,让他们去做法,这场大型法术会洗劫一切黑暗。”
“你胡说什么?他们――”他们可是日本鬼子啊!阿金实在震惊。
“我没有胡说,死吧,只有死亡才能洗脱一切的罪孽。”他仍旧道。
“你疯了吗?”阿金已变惊悚。
他摇了摇头,神情仿如木偶,“我没有疯,阿金,人不配被救。”
“赵吏,你真的是赵吏吗?”阿金忽然觉得不认识他了。
他还笑:“我当然是赵吏,我的心就是黑的,我地下来的,还要阳光吗?”
“你真的疯了。”阿金不敢置信。
“我没有疯。”他依旧否认。
“古有生死,若退若出,亦无在世及灭度者,非实非虚,非如非异,不如三界,见于三界,南无,南无……”
念经声,呢呢喃喃的响起,在阿金的耳边响起。
一片漆黑中,白烟袭来,似在火烧妙法莲华经,突然,空洞中,一场大雨倾盆,黑雾与白烟互相交织在一起。
他猛得出现了,背对着,在雨中焦虑的转身,寻找什么?
雨水打在地上,滴在花枝,火海漫天袭来,似要燃烧世间一切。
他感觉自己,就快要疯了,只能抱头痛哭。
一个瓷瓶,啪得一声,落地,最终破碎了。
破镜无法重圆,他该怎么办?
黑雾和白烟,再次升腾交织,赵吏从中间忽然出现,他坐在天台诵经。
黑白交织的刹那间,他无助的徒手挖墓,心痛无言诉说,他哭了,似在哭泣一种坐以待毙的毁灭。
雨中,他静静看着一切发生,仿佛那里面的一切,并不是他。